怎知玄朗這一笑,竟讓人有種如沐春風之感,洛成及洛雲汐皆看著玄朗的笑容看呆了。
怎麼有男子可以笑得這麼美,美得不可方物啊!
有別於洛成父女倆的呆滯神情,住持卻是一臉平常,還因為玄朗的笑容起了疑思。
他記得小時候好似曾聽師父提到過,師父也曾見過一個男子,據說有著能迷惑人心的笑容,除了修道已久的僧人,有時連心性不定的小沙彌也會被迷了心智。
但師父圓寂已經數十載,當年的那名男子自然不可能是玄朗才是。
住持這才釋疑,想想玄朗生得這容貌,笑起來自然勾人。「既然施主已經有了去處,本寺也不強留。若施主的家人尋來,本寺自會告知施主的去處。」
「那就有勞住持了。」
「貧僧先告退,洛施主離開之時,告知寺裡的沙彌一聲便可。」
住持說完後就離開了禪房。
洛成直到住持與他說話時才清醒了過來一般,察覺自己直盯著玄朗猛看,覺得不好意思,他紅著臉說:「我看玄朗現在也走不了,我先回去一趟把家裡那運貨的驢車趕來,讓玄朗坐車回去,順便也告訴你義母把空房打掃一下,雲汐你就再陪玄朗一會兒,讓他把粥喝完。」
「好的,義父。」
一等洛成離開,洛雲汐又坐回床邊,端著粥又喂起玄朗,直到把粥喝光。
不過這一回洛雲汐別說跟玄朗說話了,就連看都沒看玄朗一眼。
「洛姑娘,你怎麼了?」似是感覺到了洛雲汐的疏離感,玄朗不解的問。
「沒、沒什麼。」洛雲汐發現自己竟盯著玄朗的笑臉看,而且看到出神,好不容易回了神,哪裡還有臉再面對玄朗。
「不是沒什麼,是洛姑娘不想我住到洛家去吧!莫非洛姑娘還因為我昨夜的輕薄之舉防著我?是我的錯,冒犯了洛姑娘,若洛姑娘不喜歡我,等等我再與洛老說清楚便是。」
「不是,不是這樣的!」洛雲汐急忙解釋,一抬頭果然看見玄朗那落寞的神情,要不是他是男子,都可以用楚楚可憐來形容他現在的模樣了。
「我知道洛姑娘心地好,不忍心說話指責我……」
「好了,你別多想!我沒想防你,我只是因為自己被你的笑容迷住,覺得難為情罷了。」不想他誤會,洛雲汐一時心急,沒空顧及難為情,把自己不看他、不說話的原因給說了出來。
聽見是這個原因,玄朗又露出粲笑。
這一回,洛雲汐又被迷住了,直到玄朗開口回了一句—
「我也喜歡洛姑娘你身上好聞的香氣,好像聞著聞著身體的不適都能緩解一般。」
聞言,洛雲汐收起呆傻的表情,抬起手低頭用力嗅聞了好幾口氣,她一不用香料、二不簪花,身上怎麼可能有香氣?
「我身上有香氣?你還是第一個這麼對我說的。」
「沒人這麼說過嗎?明明有著好聞的香氣啊!」
洛雲汐再嗅聞了好幾口氣,真的沒有聞到一點點味道,最後她想,可能是自己整天與那些花草為伍,身上沾了淡淡的花香,而剛好玄朗的嗅覺很靈敏的緣故吧!
「很抱歉,昨夜跟今天對你太凶了,才讓你誤會,你放心的到我義父家住下,我們都很歡迎你。」
「你怎麼說得好像自己不住在你義父家一般?」
「我是住那裡,但我也是被義父收留的。」
「收留?」
「兩年前我離家出走後出了意外,被義父所救,義父義母見我無家可歸,這才收留了我。」
雖然玄朗很想問清楚洛雲汐為何原因離家出走,但他知道他們兩人還算不上熟識,若他一時不知分寸多問了,或許會讓洛雲汐重新又起了防備之心,他只得暫且壓下疑問。
認識久了,到時,會有機會再問清楚。
第3章(1)
在前往法嚴寺的路上,玄朗一副剛剛的插曲根本沒發生過一樣的駕著驢車,洛雲汐卻忍不住的開口問了——
「玄朗,你剛才是故意的嗎?涼茶攤只是小生意,今天來這麼一出大戲,張大哥他虧大了。」
哪知,玄朗一臉人畜無害的天真神情,道:「什麼大戲?剛剛那小哥只是在作戲嗎?」
洛雲汐見他如此回應,難道,她剛才看見玄朗的那抹邪笑,只是她錯看了?玄朗與小張素不相識,不可能一見面就故意整他,或許玄朗真的誤解了小張的意思。
「玄朗,你怎麼老是這樣一臉天真的傻樣?我本來想喝了涼茶就快走,以後再有人與我攀談,你就別多話,讓我處理。」
「你不喜歡那個小哥?」
「交交朋友或許可以,但若他有其他心思,我便不能接受。」她坦白回答。
「什麼心思?」
玄朗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洛雲汐本不想說得太清楚,說清楚挺難為情的,但她實在不想下回再遇到相同的情況時,玄朗又說出什麼會讓對方誤解的話,所以只得明說來提醒玄朗。
「張大哥曾請媒婆上門來提親,他方才是想對我獻慇勤。」
「原來如此,那麼你想必不喜歡他吧?」
「自然是不喜歡才拒絕他,而且我現在一心只想成為一名頂尖的花匠,沒有時間相夫教子。」
「那我明白了,以後我會幫你的忙,趕走那些狂蜂浪蝶。」
洛雲汐一聽玄朗的說法,忍不住笑出聲來,剛才繃著的一張臉這才柔和了下來。「什麼狂蜂浪蝶?這樣說又太過了。」
「明知道你沒意思又大獻慇勤,裝模作樣的說你搬了重物疼你什麼的,這般輕薄,怎不是狂蜂浪蝶?」
聞言,洛雲汐「喔」了一聲長音,這才又用食指指著玄朗,「你果然是故意的,我差點被你一臉天真給騙了。」
「誰叫他一直纏著你不放,我看了氣不過不行嗎?你是這麼美好的一個姑娘,他根本配不上你。」
乍聽見這樣的稱讚,又似示愛的語氣,洛雲汐心頭一陣悸動的盯著玄朗看,怎知玄朗只是專心的駕著驢車,似沒有特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