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芙柔娘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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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那朵絹花拿下來,換支樣式簡單的簪子或步搖。」她蹙眉道。

  「二少奶奶,您才成親不久,應該要打扮得喜氣些,二爺見了才會喜歡。」春花小聲勸道。

  紀芙柔低頭看了身上的衣裳一眼,道:「穿著一身大紅撒花褙子還不喜氣嗎?過猶不及這句話聽過沒,懂不懂它的意思?」

  春花一臉茫然的搖頭。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事情做得過頭就跟做得不夠一樣,都是不合適的,所以——」她轉頭看向梳妝台上的首飾盒,迅速的瞄了一下,隨即下巴朝那方向一抬,道:「就用那支白梅簪吧。」

  春花心裡雖然有些不贊同,但還是點頭聽命行事。

  說實話,別看她家主子長得柔柔弱弱、白白淨淨,大多時候看起來總是懶洋洋的不太愛動、不愛管事的模樣,可卻是個有主見、有想法的,一旦做了決定便不容他人置喙,即便她們這些丫鬟的出發點是好的,二少奶奶仍舊會堅持己見。

  早在認清這點之後,她對於主子已經做決定的事從不多言,不像秋月總是學不聰明,老挨主子白眼卻還不自知,最近更被調到小廚房去做事。

  將喜氣洋洋的大紅絹花換成秀雅的白梅簪後,春花請示道:「二少奶奶,您看這樣行嗎?」

  紀芙柔打量著鏡中自己的模樣,點了點頭,起身道:「行,走吧。」

  帶著一股豁出去的氣勢,反正早晚都要面對,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不是嗎?

  第一章 穿越成新婦(2)

  走出暮雨院,入眼的全是雕樑畫棟,奇石假山,小橋流水,遊廊九轉的奢靡造景,富貴得讓人咋舌。

  紀芙柔在第一次走出暮雨院見到裴府內的景致時,不禁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眼花繚亂,瞠目結舌。

  她一直以為裴府其他地方應該和暮雨院差不了多少,誰知竟是天差地別。

  暮雨院在裴府之中只能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中庸院落,院內不管是家俱與佈置,抑或是花園內栽種的花草樹木、涼亭造景,一概以實用為主,既不奢華也不簡陋,讓人舒適得感覺不到壓力,可暮雨院外卻是極盡靡麗。

  她想,這應該跟居住的人有關。

  換句話說,裴二爺應該是個低調且務實的人才對,倘若真如此的話,她已發覺對方一項優點,挺好的。

  所以,她的夫婿應該不會太差勁,對不對?

  她一邊走,一邊分心的祈禱著,沒注意到前方石板小徑上站了一個人,後頭的春花阻止不及,她竟一頭撞上對方,被反彈力道亂了平衡感,整個人往後仰倒。

  「啊啊啊——」她驚叫出聲,雙手下意識的在空中亂揮,想抓住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腰身猛然被一隻堅硬如鐵的臂膀緊緊扣住,一個用力,她原本往後倒的身子又變成往前撲,悲劇的再次一頭撞上對方,差點沒撞扁自己的鼻子。

  「好痛。」她忍不住痛呼出聲,眼淚都流了出來。

  「做什麼這麼毛毛躁躁的?」

  她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怒斥,接著那聲音又命令道:「抬起頭來。」

  紀芙柔捂著撞疼的鼻子,紅著眼眶,泛著淚光的想著這人是誰啊?不知道她是府裡的二少奶奶嗎?竟然敢如此的命令她這個主子?她有些不爽的抬起頭來,卻聽見身後春花的聲音——

  「奴婢見過二爺。」

  二爺?哪個二爺?

  不對,裴府中被稱之為二爺的好像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裴晟睿,原主的新婚夫婿,也就是她的老公?!

  紀芙柔瞬間瞠大雙眼瞪著眼前的男人,只見對方正眉頭緊蹙的看著她,臉上寫滿了對她的不滿。

  她做了什麼事令他覺得不滿了?只因為剛剛撞了他一下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男人也太小氣了吧?

  紀芙柔皺眉腹誹著,雙眼卻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長得還算不錯,濃眉大眼,鼻樑高挺,嘴巴不大也不小,唇瓣不薄也不厚,看起來應該不像是個無情之人。

  他的臉有些瘦削,因而臉型顯得有稜有角,令人覺得有些剛強,加上銳利的眼神和緊蹙的眉頭,給人一種嚴厲不太好相處的感覺。

  真是糟糕啊,她突然有種命運未卜,前途茫茫之感。

  「二爺,您回來了。」她後退一步,規矩的福了個禮後開口道。

  在她打量他時,裴晟睿也在打量著自己的新婚妻子。

  成親當日揭蓋頭時,他也曾認真的端詳過他的新娘,但那時她臉上的粉實在是太厚了,根本看不清她本來的面目,之後的洞房花燭夜,搖曳的燭光加上酒意,他也沒多注意她的長相,隔天一早醒來,又因急事而匆忙離開,連帶她向父母親敬茶的時間都沒有,如此說來,他根本不算知道她究竟長得是何模樣。

  換句話說,成親一個多月來,這回才是他第一次看清楚自個兒新娘子的長相。

  他的新娘有一張瓜子臉,五官清麗,肌膚白皙,眉毛彎彎的,眼睛又圓又大,是個讓人見了相當有好感的小美人,但是……

  「你剛才匆匆忙忙的要去哪兒?」他蹙眉問她,目光深邃莫測。

  「妾身正要去迎接二爺回府。」紀芙柔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進門都有一段時間了,你迎接的速度似乎有些姍姍來遲。」他平鋪直敘的說道,聲音中聽不出喜怒。

  「妾身以為二爺會在公公那裡多待些時間談公事。」紀芙柔迅速的為自己找了個理由。

  「所以你就可以姍姍來遲?」他挑眉問道。

  紀芙柔頓覺不爽,這傢伙是怎麼一回事?剛結婚就把新婚妻子丟下一個多月,不聞不問,好不容易終於回家,沒有一句歉疚或安撫他新娘子的話也就罷了,竟莫名其妙的找起碴來,他是不是有病啊?

  她壓下不爽,平靜的開口說:「所以妾身才會待在院裡先安排下人們燒水,讓二爺進屋就有熱水可以沐浴,洗去滿身的塵埃與疲憊;安排廚房煮些吃食,讓二爺沐浴後即有熱食可以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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