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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只是小蜘蛛而已嘛!給熱水一燙八成也燙死了,有什麼好怕的?」他伸手正想拍拍她的背脊以示安慰,不期然間觸到她濕膩的柔膚。她沒穿衣服!

  突如其來的認知劈進他的腦海。

  經脈系統的每一根知覺霎時延展到極限。

  守靜仍然尚未發覺情勢的轉變,兀自埋在他胸懷裡抽抽噎噎,玉臂環上他的頸際。南宮守靜絕對不符合人們對於一般美女的要求標準。

  中原佳人講求柔、媚、嬌、美、白,而她的個性像野馬,說話像鐃鈸,肌膚曝曬成均勻的黃玉光澤,無論從哪個方向來看,都很難說服騷人墨客將她描寫成「深坐蹙娥眉」的美人兒。然而,山野姑娘自有山野姑娘的俏艷,她的柔膚滑嫩得彷彿天生以羊奶沐洗,肌理瑩潤,蘊富彈性的玉軀完美地鑲合他的胸壑,宛如就是為了適合他的懷抱而生。不知換上女裝的她,又將是個何等模樣的水靈佳麗?他的喉嚨忽然覺得乾熱麻癢。

  「你……」咦?這話聲聽起來沙啞得不像他的聲音。輕輕咳嗽一聲,他再試一次,「你會不會覺得冷?」冷?她正在哭訴耶!他居然只關心她冷暖的問題。

  「拜託你專心一點好不好?」她抬起淚眼,凶巴巴地吼他。「我當然不冷,現在天候才剛過中秋,氣溫暖和得很,何況我又全身包得緊緊的,怎麼會……」她突然一愣,低頭一看,頓時猛抽了一口氣。不!她壓根兒沒有包得緊緊的。

  她身上一絲絲掩體的布料也沒有!

  「啊──!」守靜掄起粉拳捶他。「採花賊!不要臉!你偷看我!才剛勾搭上一個風騷小蕩婦,箭頭又轉到我身上。你有沒有羞恥心?當姦夫也要有姦夫的忠誠度,怎麼可以見色忘義?一見到另一個比老闆娘更美麗的女人,居然連心也飛了。男人都一樣!色魔!」「什麼老闆娘、姦夫、小蕩婦的?你神智不清啦?」他被她揍得猝不及防。不期然間,一個嬌媚帶笑的柔音從屋頂上響起。

  「老闆娘是我,姦夫是你,小蕩婦八成指她自己羅!」

  「什麼人?」他心頭一凜,抱著守靜飛身竄出澡堂,再騰飛至屋頂上。

  「風騷小蕩婦!」守靜的叱叫聲交合著震怒和羞惱。

  布坊老闆娘笑意吟吟地亭立於秋風中,黃昏的玻璃瓦反射出夕照的銀紅色,映回她恍如透明的玉肌上,更添嬌艷的顏彩。「曖,對不住,賤妾本家姓柳,夫家姓宋,兩位稱呼我柳姑娘或宋夫人一律照單全收,獨獨不接受『風騷』的美名……除非封公子不嫌棄,讓小女子冠上『封』姓羅!」「你放屁!」守靜不暇思索地回嘴。「『封』是我要姓的,哪輪得到你?」話一出口,三個人同時愣住了。

  她為什麼要性封?言下之意代表她要嫁給他嗎?

  守靜的臉色倏然轉為火焰般的通紅。「不,呃,我的意思是……」

  她的意思是,剛才自己暗中賭咒,若猜不出姦夫和淫婦的秘密,就自願跟隨他姓封,絕對不含其他的隱意,可是……好像聽起來滿曖昧的。「喲,封公子,這位姑娘可把她的心意說得一清二楚了,你怎麼還無動於衷呢?」宋夫人的妙目溜過兩個人的體姿。「而且人家不只嘴上說說,連動作都表達得很清楚了。」嗄!她仍然光溜溜地窩在他懷裡。

  封致虛直覺想扔開她,她嚇了一跳,柔臂攬得更緊。

  「喂喂喂!你不要亂來哦!」如果瘋子虛立刻把她丟下地,她就真的曝光光啦!「小淫婦,別挑撥離間,你究竟過來幹啥子的?閒磕牙?」「閒磕牙倒不至於,我只是來通風報信。」宋夫人仍然咭咭咯咯地嬌笑不休,姿態如春風中飄擺的楊柳枝。「全鎮居民已經往清泉客棧攻過來啦!兩位還不快閃,更待何時?」「什麼?」封致虛臉色一變。

  隨著暖香的秋風飄上屋宇,金戈相交的殺伐聲隱隱夾含在空氣回流中。

  他飛身到尾脊另一邊──懷裡當然仍抱著死抓住他不放的俏裸女──縱目望去,果然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正朝金泉鎮的第一黑店邁進,且人手一件傢伙,顯得來勢洶洶。「他們終於良心發現啦?」大難臨頭了,守靜還不知道死活的在那邊發表高見。「對嘛!土匪在鎮上開了這麼久的黑店,大夥兒居然不聞不問,也不想想看傳出去對金泉鎮的名譽受損有多大,以後大伙全不敢上金泉鎮來啦!難得他們今天終於良心發現,出面維護正義來了。」「維你個頭!人家是來圍剿我們的。」封致虛給了她一個大白眼。

  啊?黑靈動人的眼珠子驀然擴張。

  「整個金泉鎮全由餓虎崗土匪的眷屬們所構成,封大俠前幾天獨自挑了餓虎山寨,鎮上的人早就磨好兵器等著你們來上鉤了。」宋夫人依然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本來嘛,他們也不見得認得出封大俠的面目,可是今天下午你在街中心大聲嚷嚷,每個人可聽得一清二楚楚,這下子想躲也躲不掉啦!」搞了半天,敢情他們是笨老鼠,自動投人老貓的爪牙,而且洩露身份的重責大罪得由她一肩扛下來?現在真的慘了,綁匪當不成,反而和肉票淪落到相同的處境。

  「你為什麼地這般好心,特地來通報我們?」她的疑心病很重。

  「人家是京城名捕宋定天的遺孀,守寡之後搬到金泉鎮來定居,和這些傢伙不是同一夥的。」想來他們下午獨處時,商討的便是這等密聞。也好,總算讓她弄清楚,她可以不用改姓「瘋」了。「你怎麼知道?近紅的自然變紅,近黑的不會變白。」儘管心裡買帳了,她嘴皮子仍然硬邦邦的。「瘋子虛,咱們幹嘛忌憚他們?我命令你,衝!」封致虛一言不發,拱手向宋夫人謝過捎訊的恩情,捧抱著她一路飛向後屋簷的方向。「真是太小看你了!也不想想看,憑你堂堂瘋子虛連整座餓虎山寨的強人也獨自剔除了,怎麼可能被這區區一、兩百人嚇倒!」她還在喳呼不停。「好歹你也是名聞遐邇的大鏢頭,雖然腦袋鈍了些,身手笨了點,比起本姑娘稍微遜色幾分,不過我對你仍然具有基本的信心。人家說得好:『蠢漢好手腳』,不正是符合你瘋子虛的身份嗎?當然我也不是說你蠢啦!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嚴格說來──」「閉嘴!」肉票的臉色繃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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