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要買她回去當丫鬟吧?呸!她連掃把都沒拿過,哪個傻蛋買她回去當丫鬟,只能算是白花銀子。「哎喲!」「阿!」
「該死!」
幾刻鐘後,三對人馬自動分出高下。然而,封大公子已經不耐煩等他們再從三人之中選出優勝者。真是絕世三腳貓呀!憑那幾手功夫也敢在他面前班門弄斧。「好看好看,果然精采刺激。」他用力鼓掌叫好。「沒想到第一遭來省城,就遇到六位大爺好心表演武技娛樂咱們兄妹倆,只是天色不早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垂楊胡同投宿,如果各位不嫌棄,今晚一起吃飯、交個朋友吧!愚兄妹先告辭了。」「且慢!」胖子哈老大神氣地吆喝。「要走可以,把一千兩和那位姑娘留下來。」「不好吧?」他故作愣頭愣腦地搖手。「實不相瞞,一千兩銀子是我娘交給我下聘金的,如果送給六位壯士,我就娶不到老婆了。至於舍妹……她又野又皮,典型好吃懶做的無德婦人,你們遲早會被她吃垮的。」乘機損我!瘋子虛,待會兒要你好看。她暗罵。巷子口開始傳來高聲談笑的浪潮,想來第一波的遊街人海陸續打道回府,準備回家用晚膳。六人一看,搶人奪財的好時機快過去了,心頭同時發急。查老大最沉不住氣,大踏步走過來,扭住他的手臂猛力推開。「你給我滾得遠遠的!」驀地,一股內力從他的臂膀反彈出來,封致虛一揚手,查老大只覺得身子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在空中畫了個半弧形,遠遠降落在大道旁的松樹上,果然是名副其實的「給我滾得遠遠的」。這傢伙有功夫!其他五個人同時警覺起來。原來自己有眼不識泰山,光憑他不動聲色地震走同伴,這手本事就比六個人高明太多了,他們的功力雖然不濟,眼光還是有的。無所謂!同時出手硬搶,就不怕他們打不贏。「大夥兒上!」五個人大聲吶喊,翻出各自的兵刃撲上去。
乒乒乓乓,烯哩嘩啦,封致虛的身形在五人之間游閃,也沒見他出多大力道,五把兵器已經迸射向四面八方。「咦,刀呢?」「劍呢?」
「我的狼牙棒!」
幾個強人尚未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輸了,傻瓜!守靜站在旁觀者的超然立場,看戲看得快樂透頂。真可惜,剛才忘記順手買根糖葫蘆,如此一來還可以邊欣賞打架邊嘗嘗甜嘴兒。「小靜兒,剛才是誰在你的背上畫圈圈?」他悠哉游哉地踩著一個哀哀叫的強人。其實她並未看見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長成何種醜樣子,不過──「應該就是他吧!」春筍似的指尖點向胖子。沒法子,她討厭贅肉太多的人類。「我……不是……我……」天外飛來橫禍,哈老大胖呼呼的臉頰抖顫得彷彿快滴出油來。「既然如此,請恕在下失禮啦!」他揪過哈老大的衣領,辟辟啪啪四個巴掌甩得他昏天暗地,哈老大本來就胖嘟嘟的臉頰此刻更是腫得像豬頭。「哈老大,你可怪不得我,誰教你們不知好歹,得罪了在下的頂頭上司──」封致虛的眼角倏然閃過一道白光。他心中一凜,直覺扳起胖子的身體做為武器,擋住白光的來勢。「啊!」哈老大痛叫一聲,暗器釘進碩大的體軀。但是封致虛仍然遲了一步,第二道飛鏢掠過相反方向,射向身後的女孩。「啊──」守靜忽然失聲尖叫。「守靜!」他心頭大震,隨手將哈老大扔給他的同伴,一個箭步竄向她,及時接住她搖搖欲墜的嬌軀。「我……我的肩……」她痛楚地閉上長睫毛。一根繫著紅絲的飛鏢刺上她的肩頭,豐沛的艷紅色液體迅速濡濕了月牙白的綢料。逐漸地,紅彩轉為深褐色──鏢上有毒!一顆重石彷彿卡在他的心口,令他幾乎喘不過氣。守靜受傷了!居然當著他面前中鏢流血!一簇無名心火從他體內快速騰升到沸點。該死的毛賊,竟敢傷了他的人!「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他下手不再留情,形影閃電如風,凡是手指可及之處,「喀啦、喀啦」的響聲不絕於耳。五個人的肩胛關節一一被他下重手捏斷。被摔向樹頂的小角色發覺情況不對,老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饒……饒命呀!」
「大俠饒命。」
五個人滾倒在地上,痛得滿地亂爬,巴不得自己從沒認識過這兩個煞星。「把解藥拿出來!」封致虛揪起發鏢的傢伙。「我……我沒帶出來……」發暗器的人哭喪著臉承認。
封致虛氣恨交加,一掌劈碎他的膝蓋。他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瘋子虛……別……別傷人……可憐……」她居然還有力氣同情土匪。
封致虛回眼打量她的面色,淡藍色的青氣已經罩上印堂,再不趕緊施救恐怕來不及了。「哼!我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厲聲警告。「一個時辰之後取解藥來會賓樓救人,如果超過時限,南宮姑娘的性命有什麼萬一,我封致虛發誓翻出你們的窩穴,殺個滿門雞犬不留!」封致虛!五個人的心涼了一半。他就是近幾年來挑平了無數個山寨碼頭的封致虛?
封致虛沒心思等待他們應答,打橫抱起她疾竄回客棧。
他的功力雖然厲害,祛毒逼毒的本事卻及不上大哥高明,守靜的傷勢如此猛毒,看來非得聞人獨傲親自出手不可。剛才似乎聽大哥提起今天下午就要動身離開洛陽,不知他走了沒有?不行,即使他走了,發出十二道金牌也要把他召回來。
封致虛越想越心急,遠遠瞧見會賓樓的招牌在望,店門口赫然停止著一匹神駿的靈駒,聞人獨傲眼熟的背影翩然翻身上馬,正要策鞭而去。慢著!他再也顧不得身份問題,拔高了嗓門狂喊──「聞──人──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