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嬌娘惹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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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我帶路吧。」冉莘道。

  燕歷鈞讓她走在前頭,忍不住叮嚀。「小心一點。」

  她點頭,走到一戶農家前面,朝門裡頭喊。「陸大嬸,我是冉莘,您在家嗎?」

  沒有人回應。

  她與燕歷鈞互望一眼,往隱壁走去,陸大嬸家的牆是用泥磚推砌的,看不見裡頭情況,但隔壁的陳家是茅屋矮篙,能清楚看見裡頭。

  「陳大哥在家嗎?我是冉莘。」

  同樣的話喊過兩次,依舊沒人回應。

  陳家前院養著兩窩雞,飼料槽裡有米糠,可見得有人餵養,燕歷鈞繞到後頭,後院有兩隻豬,剛吃飽,窩在地上睡得打起呼嚕,槽裡還有沒吃完的豬菜。

  燕歷鈞道:「進去看看。」

  冉莘猶豫片刻,點頭。

  他們推開籬笆朝裡頭走,門沒鎖,屋裡空無一人,桌子擦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衣架上還曬著棉被,好像剛出門似的。

  他們裡外轉兩圈,燕歷鈞意處地在牆上發現了一蝠畫。「你看,這是你師父的八卦圖。」

  冉莘點頭,的確是,干卦、坤卦換了位置。

  燕歷鈞上前,拉開八卦圖,圖的後方是灰色泥牆。

  引起燕歷鈞注意的是,牆面上有一個凹處,冉莘與他對視。他從懷裡職出柳葉玄鐵,往凹處一擺,大小形狀剛剛好能夠嵌進去,燕歷鈞順著柳葉葉脈摸去,在凹槽處用力往裡推,半尺見方的牆面像扇小門似的,往外推開。

  他從裡面取出一把鑰匙,鑰匙的形狀奇怪,頭的部分是四分之一個圓球,圓球上頭有洞、也有鐵瓜勾,特別的是……

  「也是玄鐵做的。」冉莘看出來了。

  他撫摸上頭的圓球,發覺一邊有柱狀凹處、另一邊有柱狀凸起。

  「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卡榫,而鐵爪勾是用來固定的。四分之一圓球……假設有四把相似的鑰匙……」燕歷鈞推測。

  冉莘想像四柄鑰匙拼合後的形狀,靈光閃過,道:「是某扇門的鑰匙。鑰影孔安在八卦上頭。」

  「你怎麼知道?師父教過你?」

  「書架上面的書,我剛才翻過,留有印象。」

  燕歷鈞再看一眼屋內方位,八卦圖在屋裡的東南方,帶著解謎的興奮,他拉起冉莘道:「走吧,去把剩下三把給找出來,你知不知道柳葉村有幾戶人家?」

  「十七戶。」

  「好,我們一家一家找。」

  起頭最難,後面的依照前面的線索,就容易得多。

  每到一家,他直擊屋內的東南方位,他的推測並沒錯,只花一個多時辰,他們已經找齊四把鑰匙,只是把村裡逛過一回,那股不協調的詭異感覺更甚。

  就算是集體出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鄉下人家,怎麼會直到此刻還沒有半個人回來?

  倘若他們是為了避禍而離開家門,可是每家每戶都留有居住的生活痕跡。

  冉莘還想再等等看,卻擔心木槿和點點,考慮過後,兩人從甬道往回走,經過密室時,她順手取走那本記錄鑰匙的書冊。

  點點和木槿還沒有回來。

  直到太陽落到山的另一邊,她們都不見蹤影,若是在平時,冉莘不會太擔心,木槿在這裡住了幾年,已經是老地盤了,能發生什麼事?

  但這幾天的經歷讓她放心不下。

  「我去找找。」燕歷鈞剛說完,又道:「別擔心,昨天我在山裡巡過一遍,沒有北遼人的蹤跡。」

  「我跟你去。」她隱隱不安,在家裡根本坐不住。

  「如果她們回來呢?」

  「我給她們留紙條。」她提筆寫下一行字,用杯子壓在桌上,屋裡留了盞燈後與燕歷鈞一起離開。

  夜裡的山林有些駭人,但居住多年,冉莘並不害怕,有燕歷鈞跟在身後,心更定。走著熟悉的路,他們往狼窟前進,一路上,為了助她壯膽,燕歷鈞不停說話。

  「這裡的生活好嗎?」

  「不差。來到這裡,我才曉得,女人不是只能琴棋書畫、柴米油鹽醬醋茶。」

  「學縫屍體,很驕傲?」

  「至少能夠證明生命有價值。」

  燕歷鈞輕笑。

  冉莘道:「你在嘲笑我。」

  「不對,我在同意你。」

  「言不由衷。」她記得,他有多看不起自己。

  「是真的。記不記得欣兒?」

  「皇帝最寵愛的公主。」當然記得,不久前才見過一面,她不認得自己,冉莘卻記得她。

  「以前我以為她出來撒嬌耍賴。沒有旁的本事。可霍驥之後,猜猜她做了什麼?」

  「她成為冀州傳奇、大燕第一富商,她是第一個申請制船、進行海外貿易的商人。」

  「這麼清楚?」

  「是。」

  「離開師父後,我在冀州住兩年,『吳夫人』的傳奇,就連幾歲小兒也能說上幾句。幾個月前,吳府發生一宗命案,阮阮和『吳夫人』雇我過去驗屍。」

  「那次我在啊,怎麼沒看見你?」

  「我們擦身而過,你沒注意。」

  「所以你注意到我了。」

  「堂堂肅莊王,何等氣勢,想不注意都困難。」

  「為什麼不叫我?」

  「叫你做什麼?」

  一句話,說得他無語。對啊,叫他做什麼?面對一個害了自己、卻無法討回公道的「敵人」,躲都來不及,還叫喚?瘋了嗎?

  燕歷鈞聲音微沉,道:「你終究是怨了我。」

  第八章 疑團重重(2)

  停下腳步,輕輕轉身,她對上他的眼。

  天已經全黑了,靠著目光,她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他的身影,卻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不同,他能夠把她每個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細細。

  「我是認真的,對你,我不曾怨過。」不管是那件意外,或者童年時期的欺負,她就是無法對他發脾氣,無法記恨於他,問她為什麼,她也不知。

  「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會是安享榮華的太子妃。」

  「我在縫屍體的時候,死者的亡靈常會停在我身邊,同我訴說一生經歷,他們說人生、談遺憾,從他們的話裡,我認知到不管是喜怒哀樂、痛苦委屈,只要經過一段時日沉澱,都會變得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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