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喜神與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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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對於當時麻臉小丫頭而言,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記憶自然無比深刻,這古城中,再未曾出現過比他更絕麗的景致,深烙小丫頭心中。

  即便年歲漸長,最美的身影,亦不會抹滅,無關欽慕,無關愛戀。

  開喜很快便弄明白了,當初憂歌提及,有人贈他一粥,原來是眼前這少婦。

  十數年前,還是個黃毛小娃吶,現已嫁作人婦了。

  「呀,也不該說公子差異不大,容貌看似相同,但公子身上,並無當年那份孤寂感,我當時雖然稚齡,卻很清楚能感覺公子的不快樂……那時公子問我的問題已經尋到了答案吧?」

  開喜聽出了興趣,含著羹匙:「他問你什麼?」

  「他問我,為什麼還笑得出來……司掌喜悅的神祇,不見蹤影,你們為何還能笑?」

  當年的小丫頭,對他的提問記憶猶新,原因無他,只因她答不出來,於是她拿同一個問題,去問身旁所有能問的人。

  她問奶奶為什麼笑,奶奶正在廚房裡顧灶火,額上滿是晶瑩汗珠,眉眼彎彎似月,摸摸她的腦袋瓜,說有人誇奶奶熬的粥好吃呀,而且奶奶和丫丫都身體健康,沒病沒痛,奶奶很滿足,所以才會笑呀。

  她又去問一同讀書的好朋友為什麼笑,好朋友躺在樹蔭,金色陽光細碎,穿透葉縫灑落,很是漂亮,她說:我正在讀一本很有趣的書,看了開心,當然就笑了嘛。

  後來,她也問了即將成為自己夫君的兒時玩伴,為什麼笑,以前他與她吵得最凶,每回打雪仗,他雪球都只砸她,她曾經還以為他是討厭她的,他說:因為終於能娶你回家,一輩子成為我的人。

  而她自己,生活雖非大富大貴,仍須與夫婿勤儉持家,方能過過安穩日子,卻因腹中新添的小生命,感到圓滿幸福。

  開懷一笑的理由,何須複雜?

  只要內心悅樂,或單純、或滿足,或一時欣然,皆值得笑。

  至於他口中,司掌喜悅的神祇不見蹤影,指的是什麼,少婦自小到大都沒能理解。

  開喜看向他,他並沒有逃避她的眸光,靜靜地,回望著她。

  他會那樣問,自然是當時的他,失去了笑容,不懂該如何笑。

  然而現在,他眸色溫暖,淺笑蕩漾,一手執羹匙,另一手,輕輕覆在她手背上,似這樣簡單的相貼舉止,取悅了他。

  「今日,看公子已能喜悅微笑,想來為何而笑的原由,公子毋須再詢問旁人了。」少婦很替他高興,有時偶然夢見昔年,橋上火紅孤身,總讓她夢醒後,為之惆悵。

  「嗯。」憂歌握著開喜的手掌,收了收緊,作勢輕捏。

  凡人想法單純,心想,當年公子失意,浪跡至此城,形單影隻,又自暴自棄,逢人便問「為什麼笑」,後來機緣巧遇真愛,終於成家立業,面上有了笑容、有了寄托也有了寶貝女兒—一少婦確實是這般聯想。

  「公子的女兒生得真討喜,笑容滿面的,教人瞧了,打心裡喜歡呢。」少婦自以為傳達了正面力量,順道讚美了人家的掌上明珠。

  豈知,此話一出,開喜噴出一嘴米粥,來不及擦嘴便是哇哈哈哈一陣拍桌大笑。

  「我說錯了什麼嗎?」少婦猶不自知失言,正想細問,恰巧幾名熟客上門買粥,她只能轉身先行招呼。

  「我這幾年的憋屈,你終於懂了吧?哈哈哈哈哈爹哈哈哈哈—一」開喜得意壞了。

  憂歌:「……回去看我怎麼整治你。」當街處置小孩是不行的,但回家處置老丫頭,倒沒問題。

  她哼他,哼完,故作伸舌舔唇壞人樣:「誰整治誰還不知道哩,爹。」

  晚上看她變身爆乳豐臀妖燒艷姬,跟他拼了!

  兩人相視良久,皆噗哧而笑。

  「我覺得玩足夠了,我想回魔境,去看看現在的它,變成怎樣面貌。」開喜手掌一翻正,把他握進掌心小小的、白嫩的指,與他交纏。

  「好。」他自是應允,這些年來,拂逆她的次數,屈指可數,近乎盲目寵溺。

  由於來客是熟人,少婦與他們多聊了幾句,驀然聽見身後傳來嬌嫩咭笑,說道:「老闆娘,粥很好喝唷,謝謝你當年贈了他一碗,還有……他不是我爹啦,他是我男人。」

  少婦回頭,矮凳上,已無人影,僅兩個空碗相疊,一旁擱著比粥錢多出百倍不止的金錠子,雪地間,

  卻沒有足印痕跡。

  冬季不該出現的暖風,撩拂少婦衣角,輕輕翻飛,似乎還聽得到娃兒銀鈴笑聲,隱約迴盪。

  這座小古鎮,受龍心大悅的喜神眷顧,打賞滿滿一年喜澤。

  凡人此城鎮者,無不一滌愁緒,心境開闊睛朗,撥雲見日。

  終章二 回家

  膚上的汗,晶瑩剔透。

  凝結滑落之際,便遭紅嫩舌尖半途攔截,輕輕吮去。

  汗水滑下時,形成一道銀痕,引誘舌尖膩上,一寸一寸,糾纏且熾熱,舔舐乾淨。

  鹹味在舌上漫開,情動的氣味。

  頑皮的牙關,朝那看來秀色可餐的肌膚上,重重一咬。

  肌理緊細,賁張得發硬,白牙啃了好一陣,終於玩夠了,留下一片紫紅暖昧,便撤手不管。

  這等惡劣行徑,豈容輕縱?

  唇舌甫離,猶帶吁吁細喘,就被人重新逮回,納入溫暖口中,貪婪品嚐,纏著不許走。

  吻得她逸出甜美呻吟,雙手抵在他胸,赤裸雙足的十根腳趾,微微蜷起,仍不肯罷休。

  這一夜,他整治她,她也整治回來,到半夜,誰整治誰已分不清楚,再來一遍。

  被「整治」了一夜(同理,也整治了某人一夜),開喜雙腿酸軟,步伐虛淫。

  坐在椅上時,沒忍住一聲悶吭,引來破財抬眸看她。

  「小孩子不要問。」她讀出燦燦金眸裡的好奇注視,索性先開口,阻止崽子提問。

  破財不服氣道:「不要以為小孩子不知道,每次大人叫我早些上床睡覺,隔日我娘也都是這副模樣走出來,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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