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兩世福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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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寧齊戎沒料到向來膽怯的寧傾雪會主動邀約,但想到趙焱司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於禮相邀也不該令人意外。

  只是看著自己一眼就能看完的小院,除了牆角用來入藥的幾株月季,其他根本不值一賞,他不由搖了下頭,語帶愧疚的看著寧傾雪,「是哥哥疏忽了,你愛賞花,哥哥明日使派人多買些花草回來栽種。」

  寧傾雪連忙搖頭,她根本沒開口留趙焱司賞花,她可不願意自己的兄長為了一句胡話而勞師動眾,「哥哥不用忙了,如今院子挺好。」

  「要佈置個園子也不是一、兩日之事,方才福寶對桂露山莊的花草頗感興趣,想要一賞,我已經答應了。」

  欺人太甚!寧傾雪瞠目結舌,桂露山莊是趙焱司在城外所建的莊園,不說現下太子就在山莊裡,單就她現在想要躲開他的心思,除非她腦子糊塗了,不然她根本不可能踏進桂露山莊半步。

  她沒膽子拒絕趙焱司,只能拿著焦急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兄長求助,盼著他能出聲拒絕。

  看著寧傾雪眼底閃動的祈求,寧齊戎卻完全誤會了她的意思,憐愛的拍了拍她的頭,「是哥哥錯了,沒替你著想。郡王府的那些規矩無須理會,哥哥相信你有分寸,你想去便去吧,哥哥不會攔你。」

  寧傾雪聞言,心頭一涼,這個答案可不是她所想的……

  看著寧傾雪的表情微變,寧齊戎連忙說道:「怎麼,你還是有所顧忌嗎?不如哥哥陪你走一趟。」

  寧傾雪徹底無言,兄長的思緒壓根與自己南轅北撤,她是多愚蠹才會跳進趙焱司挖的坑,想與趙焱司劃清界線不成,又將哥哥拖了進來。

  「寶樂,明日我隨著福寶一同拜訪,不會打擾吧?」

  「寧大夫言重了,歡迎至極。」趙焱司意味深長的看著寧傾雪,「福寶這下開心了?」

  這問話活脫脫要將人逼進絕境,寧傾雪略微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悶聲道:「開心。」

  趙焱司看她的小模樣,眼底帶上三分笑意。

  寧傾雪只覺生無可戀,「哥哥,我累了,想回房歇息。」

  「去吧。」寧齊戎也沒阻止,讓劉孋送寧傾雪回房。

  「小姐,你怎麼不跟少爺說,你壓根沒邀那位李公子賞花,更別提去什麼桂露山莊了?」一與寧傾雪回房,劉孋忍不住開口。

  寧傾雪垂下頭,長長的睫毛輕顫了顫,語氣滿滿無奈,「因為你家小姐我沒有用。」

  劉孋聞言可不依了,「小姐只是比較畏懼生人,不擅長拒絕罷了!李公子肯定看中了這點,所以佔小姐便宜,這傢伙果然心思不正!」

  寧傾雪輕揉著發脹的太陽穴,「他是為了拉攏兄長。」

  劉孋壓根不相信,自家小姐實在太過單純了,「不過小姐你別怕,明日有少爺和奴婢在,不會讓小姐受委屈的。」

  寧傾雪不怕受委屈,只是對事情發展不如預期感到無奈。

  第五章 酒後吐真言(1)

  寧傾雪從夢中驚醒,猛然從床上坐起身,汗珠冒出她的前額,心跳急促,情緒激盪不已。

  夢裡是大雪紛飛的正月,她得知爹戰死沙場,娘親下落不明已近半年,她看似平靜,但實際內心早已崩潰欲瘋。

  當時聖上重病,二皇子逼宮不成,被賜死於天牢之中。

  趙焱司清除異己,不過岸年,太子之位漸趨牢固,雖西北尚有不知死活的武陵郡王打著清君側之名頑強抵抗,但已不足為懼。

  正月初一,她雖大病初癒,還是第一次以太子妃身份進宮拜年。

  她是閒王妃時便與宮中貴人格格不入,多年無子更是受著明裡暗裡的嘲諷。她原有孩子的,只是因二皇子生母許後染病,為替閒王在宮中博得好名聲,前去侍疾,卻沒料到因疲累而失了孩子,最終還落了個無法再生養的下場。

  閒王從未為此而苛責她半句,她卻因此而更為愧疚,如今再聽聞宮中貴人以她無子說閒話,雖早已習慣,但心中依然隱隱刺痛,意外從幾個宮妃口中聽聞下落不明的娘親在郡王手中,被拘屈申城,她幾乎無法再維持慣有的平靜。

  寧傾雪自是知曉要以大局為重,趙焱司斷不可能為救娘親而放過郡王府上下,宮妃都能知她娘親下落,他自然不會不知情,偏偏他絕口不提,該是防著她失控添亂。

  她是太子妃,該有氣度,該有捨有得,太多的應該,未有子嗣對他登上大位極為不利。

  首輔大人嫡么女在宮宴中一曲鳳求凰技驚四座,這才是太子妃該有的樣子……她已經聽了太多耳語,漸漸的,連她也這麼以為。

  他本與首輔大人的嫡長女有婚約,若不是為得寧九墉之助,他不會娶她為妻,如今雖長女嫁了他人,但不是還有個更耀眼貌美的么女嗎?

  她爹死了,娘親的生死懸在心頭,終於在收到武陵郡王暗中派人送來的密信後,她逃離了太子府,卻不到一個時辰便被捉回。

  趙焱司氣沖沖的從宮中回到太子府,一手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你是有多愚蠢,明知是陷阱也往下跳。」

  她臉色蒼白,眼色幽暗,已經累得不想再多做解釋,「你抓得了我一次,未必抓得了第二次。」

  「你說什麼?」

  她抿著嘴,沒有回答。

  「寧傾雪!」趙焱司的表情嚴厲,「你可知你爹便是因為你娘親下落不明,讓他亂了方寸,才會在戰場失手,所以你別在這個時候添亂!」

  她直勾勾看他,他比她見過的任何時候都憤怒,奇異的是她卻找不到過往的一絲懼意,「不一樣!」

  他皺眉。

  「我爹與我娘,跟你、我不同。」她的笑容帶著自嘲,她的安危並不足以令他失措,他能走到今日,兒女情長在他眼中不過只是可笑的存在,「或許這輩子你都不會明白。」

  憤怒使他握上拳頭,但他寧願傷了自己也不會傷害她,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試圖控制自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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