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兩世福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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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她頭一低,轉身欲走,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臂。

  她的黑眸如同以往一般專注的看著他,但他明白有些東西已經不同,他的眼中已不再全然是憤怒,混合著熱切與憤怒的用力吻住她的唇。

  她被吻得喘不過氣,翻湧的激情來得又急又烈,像是一把火,燃燒了兩人——

  寧傾雪醒過來,夢中他的粗暴令她膽怯,心跳快如擂鼓,整個人有些暈眩。

  「小姐,你醒了?」

  看到劉孋,寧傾雪有些恍惚,一切都不一樣了,劉孋還在身邊,家人也都安然,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顫抖的吸了口氣,久久後才問:「什麼時辰了?」

  「已是卯時。」劉孋擔憂的看著,「小姐可還要再睡會?」

  寧傾雪已無睡意的搖搖頭,在劉孋的伺候下更衣,灶房已見炊煙,趙焱司派來的下人勤快伶俐。

  因為昨夜的夢,她斂下的眼眸有無數情緒閃動,最終回復平靜。

  「小姐,約莫一刻鐘前,少爺派人來說軍營臨時有事,要得空八成得到午時過後,讓小姐先至桂露山莊,他稍後便到。」

  若是寧齊戎不得空,寧傾雪便有借口不去。

  寧傾雪用完早膳,劉孋收拾好後,便拿著裝著各色絲線的竹籃過來,平時無事寧傾雪就愛打絡子。

  寧傾雪只是看了一眼,「收起來,我們到濟世堂去。」

  劉孋疑惑,但也沒有遲疑,收好東西之後便尾隨寧傾雪去了濟世堂。

  如今天色尚早,濟世堂還未開門,只有幾個夥計在打掃,幾個人看到寧傾雪立刻恭敬的行禮。

  正拿著醫案在看的林大夫察覺了動靜,抬頭一笑,「福寶。」

  「舅舅。」寧傾雪也揚起嘴,走到林格西面前行了一禮。

  林格西的個頭不高,年紀不到半百,頭髮卻已花白大半,但人長得精瘦,雙眼有神,長年帶笑的臉讓人頗有好感。

  林格西來自湘地,是苗人之後,本是無親無故的孤兒,當年寧傾雪的外曾祖母鄭氏逃難時,見年幼無依的他可憐,便慈悲的帶上他,最後不單收他為義孫,還教他一身醫術,讓他在亂世之中得以溫飽。

  在鄭氏死後,林格西聽從鄭氏臨終遺言,回湘地尋根,最後安居湘地,娶妻生子,三年前寧齊戎來到屈申城開設醫館時,他得知消息,竟攜家帶眷的前來協助。

  林格西是真心的將他們視為一家人,再看到他的笑容,寧傾雪感到很愉悅。

  上輩子戰亂再起前,林格西因妻子的娘家出事,帶著一家返回湘地,巧合的躲過中原紛亂,也不知最後舅舅一家如何了?但想到沒聽聞消息,她相信他們該是平安才是。

  「舅舅,哥哥一大早就去了軍營,醫館裡可有我能協助之處?」

  林格西的雙眼一亮,寧傾雪願意幫忙,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他還記得祖母說過福寶是習醫的好苗子,只是可惜性子內向、畏懼生人,祖母死後,福寶至屈申城女學就讀,就荒廢了醫術。

  「過來。」林格西帶寧傾雪到一個案桌前,「這是齊戎的位置,等會兒我讓人立個屏風在前,不讓太多人瞧著,你就能自在些。若有些小女子或在你能力所及的病患就交給你,若遇困惑,只管開口,我就在一旁。」他指著另一頭的案桌。

  寧傾雪感激一笑,「我知道了,謝謝舅舅設想周到。」

  林格西輕揮了揮手,讓她無須放在心上,只是好奇的多問了一句,「今日不上女學嗎?」

  「我不打算再上女學。」

  林格西驚訝,張口欲問原由,但又想著不上女學也好,雖說女子學習琴棋書畫極好,但在他眼中,寧傾雪能行醫助人才是再正確不過的大本大宗。

  「不想去就別去,」林格西無條件的支持,「若齊戎有意見,你讓他跟我說。」

  寧傾雪並不認為自己的兄長會不願意,在寧齊戎的心中,該是巴不得她與郡王府劃清界線,不上女學指不定還正中他下懷呢,但她還是感激的對林格西點了點頭。

  天色已亮,濟世堂的大門拉開,外頭的街市開始熱鬧了起來,寧傾雪的第一個病患是個小娃兒,紅紅的鼻頭掛著鼻涕,咳嗽頻頻,難受得兩眼含淚,她溫柔的安撫,逗得小娃兒露出一抹羞怯的笑。

  她交代回去多喝溫熱的水,開了荊防敗毒散,讓劉孋先將藥方送到林格西的案桌上。

  林格西看了一眼,知道寧傾雪這是為求謹慎,他飛快的瞄了一眼,開的藥方正確,對她讚賞的點了點頭。

  寧傾雪見了,回他一笑,心神大定。

  第二個婦人是被夫君給扶進來,產子月餘,卻脈沉遲,體弱無力,鎮日昏沉,她拿筆寫下藥方,開了含有當歸、川芎等的佛手散,細心交代返家多休養。

  一個上午,寧傾雪又看了幾個腹瀉、受風寒的病患,病症輕,她也拾起了自信,不自覺中,臉上少了拘謹,多了笑意。

  心頭流淌的溫暖,令她意會這樣的日子才是她所想要的生活,這是令她喜愛的事物。

  近午時分,濟世堂裡的人少了,她低頭寫著醫案,秀氣的字躍然於紙上,想著等哥哥回來之後讓他瞧瞧。

  原本在外頭與濟世堂伙讓交談甚歡的劉孋突然閉上了嘴,一溜煙的跑了進來。

  寧傾雪察覺她的不尋常,好奇的抬起頭,還沒來得及出聲詢問,就見趙焱司已經走到面前,自在的坐了下來。

  他抬起手放在桌面的脈枕上,對她示意似的輕揚下巴。

  看他架勢,寧傾雪楞了一下,「你身體不適?」

  「夜寐多夢,難以入眠。」

  她心中遲疑,但他擺明是來看診,她也不能置之不理,只能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腕上。他身上的溫度傳來,她的喉嚨驀地一哽,暗暗的看他一眼,瞧他面無表情,但這脈象……

  心跳急促卻面不改色,實打實的「表裡不一」,她眨了下眼,收回自己的手,柔聲說道:「只是肝火亢奮,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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