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雪運籌帷幄,她救死扶傷,倒有幾分夫唱婦隨的味道,雖然還沒成親,不過她已經認定他了,也已經很久沒想過要回現代的事,若現在要讓她回現代,她也不肯,因為她的小阿飛在這裡。
這一日蕭凌雪去了兵部,秦肅兒在惠仁堂裡開刀,只是一個簡單的疝氣手術,她找劉大夫做幫手,原先她也通知了顧太醫,不過宮裡好像有什麼緊急的事,所以顧太醫沒能到場。
開刀手術在大雲才剛起步,每一次的經驗彌足珍貴,這裡的人還不太能夠接受開刀的觀念,因此只要有開刀的機會,她都會叫上顧太醫和劉大夫,所謂熟能生巧,現在連吉安都不會再嘔吐,可見見慣了便會不怪,日常的練習是很重要的。
她和劉大夫給孩子做好了手術,孩子也移到觀察室去了,兩人脫下特製的綠色手術袍,正坐下來要好好喝盞茶休息時,前院一陣紛沓的腳步聲,吉安火急火燎的奔了進來,後面有個太監模樣的男人,還跟著八名帶刀侍衛,見到這陣仗,秦肅兒和劉大夫都不自覺入下了茶盞站起身。
吉安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秦大夫!韓大人請您速速入宮!」
「入宮?」秦肅兒一臉莫名其妙,「為什麼?」
「太孫墜馬,撞到一塊十分去銳的大石子上,肚子破了!」
秦肅兒沒聽到傷者身份,只聽到肚子破了四字,她面色一肅。「有多嚴重?」
吉安回道:「能見臟器。」
秦肅兒心一沉,「要馬上手術!」
「小的就知道秦大夫能救!」吉安臉上滿滿的崇拜之情。
「傷者現在肯定不能動……」秦肅兒很快做出決定,「吉安,你跟曉翠去把開刀會用到的東西都用乾淨的布打包帶走!」
吉安用力一點頭,「小的明白!」
打包好了用具,秦肅兒領著劉大夫和林曉翠要上馬車,東宮的總管太監奉公公出來阻攔,陰陽怪氣的說道:「韓大人只說請秦大夫一個人入宮,沒說其它閒雜人等也能一塊兒入宮。」
秦肅兒蹙眉。「他們是我的助手,我要開刀必須要有助手,他們非得一起去。」
秦公公撇了撇唇道:「咱家不管什麼助手不助手,總之太子殿下只召秦大夫一人入宮,咱家奉命行事,你莫要多言,快些上車,若耽誤了太孫性命,有你好受的。」
秦肅兒翻了個白眼,哪來的不講道理的白癡?
吉安好聲好氣地道:「公公您有所不知,所謂開刀便是要幾個人一起才能成事。」
奉公公瞪了吉安一眼。「咱家說話,有你插嘴的餘地?」
吉安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開口。
秦肅兒看得冒火,「若是不讓他們一塊兒去,那我不去了,我不接這個傷員總行了吧?這裡是我的宅子,你們走,快點走!不走就告你們私闖民宅!」
她說得天經地義、理所當然,劉大夫、林曉翠和吉安卻心驚不已。
這位可是東宮的總管太監哪,且是太子殿下要召她入宮,豈可違抗?
「大膽!」奉公公也被她的態度激怒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豈是你不從便可以不從的?來人,把她綁上車!」
兩名孔武有力的侍衛聽金行事,一左一右將秦肅兒架了起來。
「放開她!」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蕭凌雪大步而入,面罩寒霜,眉頭都扭在一起了。
「王、王爺……」奉公公的態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奴才見過王爺。」
蕭凌雪的眼神益發森冷。「還不放人?」
那兩名侍衛立時鬆了手,蕭凌雪走過去將秦肅兒拉到面前,摸著她的頭臉檢查,低聲關切的問道:「有沒有弄痛了你?有沒有傷到哪裡?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何要捉你?」
秦肅兒回道:「說是太孫受了傷,韓大人要我去宮裡看看。」
「太孫受傷?」蕭凌雪臉色驟變,他瞪向秦公公,「怎麼回事?太孫為何會受傷?傷到了哪裡?嚴重否?」
秦肅兒不輕不重地道:「他是個閹豎知道什麼,還不如讓吉安說,好歹吉安是學醫之人,能告訴你嚴重與否。」
奉公公氣得臉都歪了,但他極力忍住不發作,「回王爺的話——」
沒想到蕭凌雪卻迅速轉身看向吉安,急切地問道:「太孫如何了?怎麼受的傷?」
吉安將經過敘述一遍,蕭凌雪聽罷,一刻也待不住了,他對秦肅兒說道:「事不宜遲,我先入宮去看太孫,你坐馬車快去!」
秦肅兒指了指秦公公。「那個太監不讓我帶劉大夫和曉翠一起入宮,你也知道,我要開刀,少了他們不行。」
蕭凌雪眉頭緊蹙,厲聲道:「奉公公,由現在開始,秦大夫說了算,你若敢一意孤行,太孫有個差池,本王絕不燒你!」
秦公公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明白、明白……奴才明白……」
馬車一路疼馳,在馬車裡,吉安說道:「所有太醫都說太孫的傷勢太重了,無法救治,又說不妄動,否則會死得更快,只有韓大人獨排眾議,一定要請秦太夫過去斷定,韓大人說了秦大夫便是先前給薛樺開刀治腸癱之人,也是給李岳元帥行縫合之術的人,這才說服了太子殿下。」
因情況緊急,所以馬車入了宮後,又直接駛向東宮,秦肅兒也沒看清這東宮是何模樣便被匆匆領進了殿裡。
蕭凌雪已經在那裡了,秦肅兒只見偌大的寢殿裡黑壓壓的人頭,也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不過倒是挺安靜的,只聽得到女子的啜泣聲。
「你來了!」蕭凌雪一見到她,便大步把她領到床邊,「你快看看太孫的傷勢,是不是開刀就能救活?」
秦肅兒這一看才知道,原來太孫是個小孩子,約莫七、八歲的模樣,生得劍眉寬額,且她好像曾在哪兒見過……
韓青衣走到秦肅兒身邊,低聲道:「秦大夫,太孫讓銳石穿入了腹部,已失去了意識,此時是靠著人參吊著氣,秦大夫可有醫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