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聚寶財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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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晚輩見過老將軍。」晁樞引向前一步拱手行禮。

  「樞引,傷勢如何?」尹賢微瞇起依舊鑠鑠有神的黑眸,上下打量著他。

  「傷勢已好,只是……」

  「好了,雨勢這麼大,趕緊進廳吧。」尹摯見雨勢滂沱,趕忙攙著尹賢往廳裡頭走,睬也不睬後頭的人。

  廳裡早就備妥了膳食,尹賢讓人再多添了幾道菜,再拿了幾壺酒上桌。

  「祖父,娘差我帶了不少藥材過來,明兒個找大夫過來,瞧瞧那些藥材要怎麼用較適合祖父。」

  尹賢淡露笑意。「你母親有心了,回杭州時替我跟她說聲謝。」

  「一家人說什麼謝呢,娘就像是祖父的女兒一樣,女兒孝敬父親是天經地義的。」尹摯說著,撩起袖子替他布菜。

  尹賢瞧她擱在碟子裡都是他愛吃的,對她更加疼入心底,亦對她愧疚極了。

  他早年喪偶,中年又喪子,要不是有她這個孫女在,他都不知道怎麼撐得過這漫長歲月。

  又因為他允許了她母親改嫁,累得她一個小姑娘沒了母親照料,成天就陪他往宮裡去,

  結果最後倒成了皇上倚重的人,眼看著她如今都十八了,婚事還沒個著落。

  忖著,目光不由看向晁樞引。

  他尚在京城時,對這個孩子是有幾分瞭解的,認死理又石頭腦袋,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看上孫女還追求起她,可惜遇襲傷了腦袋沒了記憶,兩人談好的親事就擱下了。

  如今,他陪著阿摯一道來了,這是否意味著兩人有譜?

  「祖父?」瞧祖父看著晁樞引那般銳利如刃的眼光,她不由輕喚了他一聲。

  她有點後侮,當初晁樞引出事時,她不該寫信跟祖父稍稍抱怨他……要是祖父對他懷恨在心,這可怎麼好。

  「沒事,趕緊用膳,你一路趕來肯定餓了。」尹賢招呼著晁樞引和盛珩用膳,讓人勘了酒,舉杯敬他倆。

  「祖父,你能喝酒嗎?」尹摯忙抓著他的手。

  「果子酒,喝兩杯而已,不打緊。」

  「可……晁大人不喝酒的。」一杯倒很丟臉,她怕祖父會嫌棄他。

  「男人不喝酒,還算是個男人嗎?」尹賢沉了眉眼,有點不滿孫女竟然護著晁樞引。

  晁樞引聞言,只能硬著頭皮端起酒杯。「老將軍說的是。」捏了捏酒杯後,他一股作氣地嚥下,慶幸這酒溫潤些,不如在尹摯那兒喝的那麼辣喉。

  他想,撐個兩杯,應該還行吧。

  才忖著,便有下人立刻又斟了酒,就聽尹賢道——

  「方纔是我敬你,難道現在你不該敬我?」

  「祖父……」尹摯輕扯著他的袖角撒嬌,不要這樣欺負她的男人,只有她才能這樣欺負他。

  晁樞引抿了抿唇,最終還是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他閉了閉眼,覺得就連呼出的氣息都就是燙的,他的頭也是暈的,渾身都輕飄飄了起來。

  糟了,他快撐不住了。

  尹摯瞧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差不多要倒了,趕忙朝多靜使了個眼色,要左旭和杜獲一會準備扛人。

  盛珩在旁看戲,邊吃著飯菜,順手拿起酒杯敬晁樞引。「晁大人,與你相識這麼久,咱們還沒喝過酒,這杯我敬你。」

  晁樞引雙眼無神地看著他一口乾了酒,雙手捏了捏酒杯,都還沒端起,高大的身形就往後倒去,嚇得盛珩丟了杯子扯住他,而左旭和杜獲也趕忙上前托住他。

  「他他他這是怎麼了?」盛珩嚇著了,直指著晁樞引問著。「要不要請個大夫?」

  「……不用了,他只是喝醉了。」尹摯艱澀地道。

  這種酒量,連她瞧著都覺得汗顏,怎能有人酒量差到這種地步?

  「這是果子酒耶。」盛珩不禁發噱。

  尹摯乾笑兩聲,她也算是見識到了,兩杯果子酒……真的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這酒量不練練怎麼成?把他扛回去,明兒個要是醒了,讓他過來找我。」

  尹賢發話了,左旭趕忙和杜獲一人一邊地攙著他走。

  說真的,就連他倆都不知道頭兒的酒量比姑娘家還不如。

  果子酒……比水酒還不如的酒啊。

  「祖父,您不能藉著要練他酒量就跟著多喝酒,您以往就是這樣騙我陪您喝酒的。」尹摯沉著臉道。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晁樞引被祖父欺負,更不能忍受祖父打著調教的旗幟,行解饞之實。

  尹賢砸著嘴。「你就這點不好。」

  「對對對,孫女不孝,在孫女在這兒的期間,祖父都別想再喝酒,來人,把酒都撤下去,要是讓我看見你們誰敢拿酒給祖父,有你們瞧的!」尹摯目光森森地環顧一周。

  下人們無聲哀嚎,只覺得這差事真是快幹不下去了。

  入夜,尹摯抱著帳本偷偷溜進晁樞引的客房裡。

  她查看他的氣色,再撫了撫他的臉,確定他並無異狀,純粹只是醉倒而已,心安了不少,抱著帳本就坐在腳踏上翻看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壓根沒察覺到床上的人張開眼,注視著十分專注的她。

  直到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銀光,她猛地望向窗外,下一刻,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她嚇得帳本掉了一地,捂著雙耳的纖瘦身子隱隱顫抖著。

  「你怕雷聲?」

  「嚇!」她回望過去,對上他黑亮的眸,腦袋一時間裡空白,好半晌才嘴硬地道:「哪有!」

  「真的不怕?」

  「我當然……」一道銀光恍如落在窗外,瞬間照亮屋子,嚇得她當場直了眼,就在雷聲將落下時,晁樞引已經一把將她給拉上床。

  他溫柔地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邊呢喃著。「不怕,我在。」

  她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襟,彷彿這樣就能穩住她的心,而他的懷抱將熱度傳遞給她,教她緊繃的心緩緩松卸。

  他垂眼瞅著她難得顯露的膽怯,不由玩味勾唇。「我當你天不怕地不怕,竟怕起雷聲。」

  「就說了不是怕,我是討厭。」她心虛地道。

  「為何討厭?」

  「……小時候府裡曾有下人被雷打中,剛好被我撞見,才知道原來雷是真的會傷人的。」如今想起,她還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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