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報恩是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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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頁

 

  他唇角一勾,「你真聰明。」

  「我本來就不是笨蛋好嗎?」拜託,她從前是警察耶!若以現在來說,她可是個女捕快。

  「王韜敢這麼做,肯定是後面有人幫忙,難道……」她神情一凝,「二嬉嬸她……」

  「二嬸嬸無法過問長興的事,她知情,但居中幫忙的不是她。」他說。

  「那不就是二叔了?」

  「之前發生印子錢那件事後,我便開始追查,發現那些欠下印子錢的人都有一些共通。」

  她好奇地問:「什麼?」

  「這些人都嗜賭,而且都在聚富賭坊頻繁出入。」

  第十章 東窗事發(2)

  他說話的同時,幫她夾了幾口菜跟肉,以眼神示意她吃。

  她扒了兩口飯菜,再把肉放進嘴裡咀嚼,囫圇地說:「他們都是欠了賭債,才借印子錢吧?」

  「沒錯。」他頷首,「聚富表面上只有一個老闆,但其實背後有幾名金主抱資,我現在正在查金主的身份……」

  「嗯……」她若有所思,一臉嚴肅,「看來二房真的有點可疑……」

  「我甚至懷疑承嗣入股放印子錢的事,也是經過精心安排的。」

  「咦?」她一震,「你是說……」

  「將大房拖下水,就算是東窗事發也能全身而退。」他說。

  「哇!」她驚歎著,「好厲害的賤招!」

  「其實有件事為免人多口雜走漏風聲,府裡知道的人就我跟永昌……」他眼底有一抹猶疑及掙扎。

  好奇的她瞪大眼睛,定定地望住他,「什麼事?」

  他沒立刻回答她,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你若是信不過我便算了……」她聳聳肩,明明很想知道卻故作無所謂的樣子。

  他眉心一攥,苦笑著,「不是那樣,是因為你跟承嗣她警覺,「跟承嗣有關係?」

  他搖頭,長長一歎,「寧和號走水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縱火。」

  她驚訝,「什……」

  「你得答應我,絕對不能說出去。」他慎重地要求她。

  她點頭如搗蒜,「說出去我就天打雷劈,一輩子吃土。」

  他皺起眉頭,好氣又好笑地說:「誰讓你發毒誓了?」

  「這樣才能證明我守密的決心啊!」她煞是認真。

  他微頓,下意識地看了看廳門外,確定沒人在門外守著,他靠近她,低聲地說:「在寧和號縱火的是個名叫黃老六的人,此人嗜賭,是船員東叔引薦上船的。他是第一個發現船艙失火的人,也是第一個逃離寧和號的人,返回泉州後,他失蹤了。」

  「這、這為什麼不能讓承嗣知道?」她不解。

  「你聽我說……」他續道:「我著人四處追查他的下落,找到跟他相好的寡婦,這才知道黃老六因為常去聚富賭錢而結識了石念祖,在他上船前一天跟返家的那一天,石念祖都去找過他並給了他東西,之後他連跟相好的寡婦道聲再會都沒有便連夜離開泉州,不知去向。」

  聽完,安智熙倒抽了一口氣。

  她明白他為什麼不讓她知道,又為什麼擔心她不小心告訴了梅承嗣。

  因為那石念祖可是石嬤嬤的養子,還在梅府裡養了六年,石嬤嬤是羅玉梅眼前信任的老人,梅府那麼多僕婢下人,石嬤嬤可是其中站在最高處的。

  石念祖若與寧和號走水脫不了關係,那麼動機是什麼?當時,梅意嗣晏要出海的,—是她難產,他早就登上寧和號……難道,有人要假造意外害梅意嗣的命?

  安智熙驚愕地看著梅意嗣,而他只是沉靜一笑。他也猜到了?

  「你、你應該猜到……」她話未說完,他已輕輕點頭。

  「為什麼?」她難以置信,「誰要你的命?石……石嬤嬤?」

  梅意嗣蹙眉苦笑,「我希望不是。」

  「什麼叫做你希望不是?她有什麼道理這麼做呢?」她忍不住激動起來。

  有人要害死他,他居然一派輕鬆?他說希望不是,那就表示有可能,對羅玉梅忠心耿耿的石嬤嬤有什麼理由害小主子的命?

  「這怎麼可能?石嬤嬤對母親忠心不二,怎會想害你?你是母親的親兒啊!」她怎麼都想不通這根本不可能的事。

  此時,安智熙卻發現梅意嗣眼底閃過一抹深沉的愁緒。

  「你、你那是什麼表情?」她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他,聲線微微顫抖著,「我覺得有點害怕……」

  他抬起憂鬱的眼瞼,對著她溫柔一笑,「都說到這兒了,我想你不會放過我的。」

  「我會保守秘密,絕不會洩露半個字。」她目光澄淨而堅定。

  「我是養子。」他說。

  「什……」她驚訝得張開了嘴巴,一時竟闔不上。

  「母親婚後未能生下一子半女,於是父親抱來襁褓中的我讓她當做親兒般養著。」他說:「這事,知道的就只有父親、母親跟石嬤嬤。」

  「那你是……」她狐疑問。

  「我十三歲那年,承嗣出生了,母親終於有了她親生的孩兒。」他臉上沒有半點怨意,可那唇邊的一抹笑卻洩露了他的悵然失落及寂寞。

  「承嗣一出生,石嬤嬤便覷著機會將我拉到角落裡,告誡我我是養子,不是梅家的子嗣,梅家的一切都是承嗣的,不是我的,要我懂得報恩,日後不能跟承嗣搶……」

  聽著他說起這些事,她才憶起一些事……難怪他要梅承嗣爭氣,說梅承嗣是父親的兒子,原來是如此。

  還有上回在祠堂捱罰,母親第一時間便衝向小叔,彷彿在她眼裡只看得見梅承嗣,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母親待你跟小叔……有分別心嗎?」她不知怎地覺得鼻酸。

  他搖頭,「不曾,母親總是一碗水端平。」

  「你樣樣拔尖,比任何人都要出挑,母親她……難道她想……」她不敢想下去,也不願接受自己此刻想著的。

  他目光一凝,「不,絕不是你想的那樣,母親她絕對不會害我。」

  「可是……」

  「石念祖嗜賭,任何人都可以收買他。」他說:「儘管石嬤嬤一直防著我、忌著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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