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總管回道:「二弟那日出莊尋找五小姐的下落時,便是帶著他和其他三人。」
溫瑩兒一怔,難掩驚訝,「我記得之前大哥同我說,那日木二叔他們幾人都遇害了,為何他能僥倖逃過一死?」
木總管面色一沉,「因為——殺死二弟他們的,就是他!」
聞言,溫瑩兒吃驚的看向木總管,又將目光掃向那個人,「你說什麼殺害木二叔他們的人是他不是飛梭樓的人做的嗎?」
「原先我們一直以為是飛梭樓的人所為,因為當時客棧裡包括二弟的屍首,共有五具,但是其中一具屍首的臉部被劃花了,看不清容貌,我們誤以為那日二弟帶出去的人全都慘遭毒手,豈知二弟他們是被他所殺害。」木總管沉痛的道。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溫瑩兒驚疑的問。
「五小姐也知道二弟對待屬下一向嚴厲,此人對二弟心存不滿多時,那日官樓主用藥迷昏二弟等人,接著用馬車將他們送往鄰縣的客棧安置,不知怎的,他先醒了,二弟和其他人卻仍在昏迷中,他一時起了貪念,覬覦幾人身上的財物,竟趁二弟昏迷不醒時,下手殺害他,又因為怕被其他人知道,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連其他人也一起殺害。」
木總管的眼神閃過心痛和憤怒,略頓了下,續道:「此時正巧店小二進房想查看他們是否清醒了,他怕形跡敗露,竟連店小二也不放過,然後幫店小二換上自個兒的衣物,再劃花店小二的臉,這樣一來,別人就無法辨認屍首究竟是不是他了,而後他便帶著搜來的財物逃走。」
聽完事情的經過,溫瑩兒震驚的瞪著那個狠心的人。「這些真的都是你一人所為」
那人滿臉驚懼的討饒,「五小姐,當時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求五小姐救救我,我知道錯了,請二少爺和木總管他們饒我一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聽見他的話,怒氣一點一點的從胸口升起,最後聚集成熊熊怒焰,溫瑩兒握緊了拳頭,激動的紅了眼眶,怒斥,「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一連殺害了那麼多人!」
「那天要不是木二爺打了我一巴掌,我也不會……不,那天我一定是中邪了,才會做出那麼可怕的事,五小姐,求求你向二少爺求情,饒我一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上有父母,下有妻兒,我死了,他們要怎麼辦……」
他知道木總管之所以還留著他這條小命,是為了帶他來見五小姐,一想到等見完五小姐之後,他就要死了,他滿臉驚恐的跪在地上,拚命向她磕頭求饒。
溫瑩兒痛心的看著他,「你不想死,卻殺了那麼多人,你有父母妻兒,別人難道就沒有嗎,他們又何其無辜?」
見事情都已釐清,木總管吩寸屬下,「把張豹拉下去。」
「不,五小姐救我,五小姐……」
張豹駭然的死命掙扎,兩名隨侍一左一右架起他,其中一人還拿了條布巾塞進他嘴裡,阻止他再亂叫,接著帶著他退到不遠處的馬匹旁。
收回眼神,溫瑩兒從震驚中回了神,「木總管,你們是怎麼抓到他的?」
「五小姐,實不相瞞,此事是官樓主派人查出來的,官樓主親自押著他到金絲山莊見二少爺,說明一切。」
「是他查出來的?」她一怔,接著突然想到他確實提過他雖迷昏了木二叔,但並沒有殺死他們,他還曾說他會揪出真兇證明給她看。
她一度以為他又在騙她,沒想到他這次說的是真的……
木總管接著說:「官樓主還送來不少極為珍貴的藥材給莊主,也找了好幾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前去為莊主醫治。」
聞言,溫瑩兒關切的急問:「那爹的病可有起色?」
木總管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官樓主找來的那些大夫,所做的診斷皆與先前的大夫一樣,莊主他……恐怕拖不了多久了。」
「難道真的沒有人能治好爹的病嗎?」溫瑩兒難過的連聲音都在顫抖。
「也許還有一人,但發生了南宮姑娘的事,只怕他更不可能出手相救了。」
她一愣,「你是說……玉如意?」
「沒錯,傳言他的醫術出神入化,沒有他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若他肯出手醫治莊主,也許莊主還有一線希望。」
但這已經不可能了,二少爺當初僱用的那批殺手沒能殺死他,卻傷了南宮綾,據說玉如意已娶南宮綾為妻,這個仇,只怕他不會就這麼算了。
溫瑩兒忍不住質疑,「若他醫術真的這麼高明,為何遲遲無法讓綾綾清醒過來?只怕是傳言誇大了。」
「南宮姑娘當日受了那麼重的傷,要是換作一般人,只怕早已死絕了,如今她還活著不是嗎?」
想起綾綾此時的情況,雖然她昏迷不醒,但面色紅潤,看起來就像只是在睡覺似的,完全看不出來曾經受過嚴重的傷,思及此,溫瑩兒不禁失神的低喃,「難不成綾綾之所以一直昏睡不醒,是她自個兒不願意醒來嗎?」
她想到綾綾受傷那日,大哥南宮原曾告訴過她,綾綾受傷前曾質問過玉如意是不是和飛梭樓串通好,安排人手來襲擊她和玉如意,好讓玉如意可以演一場為了救她而受傷的戲碼。
綾綾會奮不顧身的救他,一定是因為她很愛他,可是當她知道他一直耍手段騙她,她一定是傷透了心,所以才遲遲不肯醒來吧……
恍惚間,她似乎突然能夠明白綾綾的心情了,就像當她知道官鳳翔對她的好,全都只是為了要利用她時,她的心也在瞬間崩裂了。
然而即使她再怎麼怨恨官鳳翔,那日到別苑看見他身上沾染一身腥紅的血時,她的胸口還是狠狠的發疼。
想起綾綾當時的心情,溫瑩兒突地一陣心疼,忍不住難過的哭了。
木總管看到總是直爽的五小姐居然無預警的哭了,一陣手忙腳亂,「五小姐,您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