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錢途似錦下堂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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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連坐的樂府更是雞飛狗跳,本想賴著不走的二房和四房為了撇清關係,居然立馬搬出了樂家,氣得內憂外患的樂林氏卒中了。

  據說是偏癱的卒中,不能動彈,口水直流,也不能說話了。

  樂不染半點不同情。

  二月初一早上,樂不染寅時就被幾個丫頭輪番叫起來,不是她賴床,是昨夜被楊氏捉著「促膝談心」談了許久,楊氏一直覺得對她抱歉,這麼倉促的婚期,她實在沒辦法替女兒置辦出什麼像樣的嫁妝來。

  「娘,他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他要真是那種想貪妻子嫁妝的人,我才不嫁他!」

  楊氏拍了一下女兒。「你啊,幾時主意變得這麼大,娘看著那孩子事事依著你,你也不能太過了,夫妻要相敬相愛,一輩子才能圓滿幸福。」

  樂不染嘴裡應是,心裡卻打趣的想著,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了啊?

  外頭的院子不到天亮就已經傳來走動、說話的聲音,到處是紅彤彤的喜字和綢帶,下人穿扮也都煥然一新,都在腰際繫上了紅綢帶,倒是樂不染這院子是打她起身才開始有了動靜。

  洗漱換衣,梳妝打扮,單是那十幾層的嫁衣就夠樂不染嗆的,喜娘、全福太太叮囑了又叮囑,又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炮仗聲,接著鞭炮的聲音密集了起來,喜慶的味道濃烈又歡樂。

  給楊氏和樂啟釗磕過頭後,在喜娘和全福太太的扶持下踩著紅氈毯出了閨門。

  喜娘彎下了腰讓新娘子伏在背上,這是平遙的婚禮習俗,姑娘出嫁,腳是不能沾地的,由兄弟將新娘子送到門口,再由新郎背上轎子,直到夫家。

  樂淺曇年紀小,所以送姑娘出門的任務就由壯實的喜娘代勞了。

  迎親隊伍被擋在門口,圍觀的路人大聲起哄,討利市,說吉祥話,迎親隊伍裡幾個樂不染曾見過的面孔忙著散發花紅錢物、紅棗喜糖,人人都有,一派喜氣洋洋。

  相較於站在門口的新郎,沒有人敢給他考驗,連彼岸往大門一站,氣場驚人,元嬰手裡的大紅封如流水般的發去,幾個攔門的半大小子和自告奮勇攔新郎的全都蔫了。

  喜娘將新娘子交給了來迎娶的新郎,連彼岸睇著披著蓋頭,鳳冠霞帔出現的樂不染,那一刻,他的眼裡就再也瞧不見別人。

  樂不染只覺得自己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連彼岸竟是用公主抱,將她送進了八人抬的大轎子裡。

  一時鑼鼓喧天,噴吶齊鳴,應和著鼓樂笙簫,空氣裡洋溢著喜悅的氣氛,令人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起轎後,八抬大轎的前後各有十二對穿著鮮艷的女子提著精緻的宮燈,飄然而過,後面緊接著也是十二對手捧各式各樣珍貴物品的家丁,最後才是嫁妝車。

  迎親場面看似不大,卻給了大街上的人耳目一新之感,雖然還是免不了幾句閒言碎語,但是多數人看見這般精緻而隆重的迎親場面還是給予最誠摯的祝福。

  一個下堂婦要找到這樣的下家,是積了八輩子的福啊!

  連彼岸娶親的宅子是租來的,因為只住兩天,隔日他們便要啟程回京,因此對新房的要求便沒有太多,只交代元嬰找一間方正乾淨的宅子就可以了。

  樂不染是真的無所謂,只要有心心唸唸的那個人同在,去到哪都可以是家。

  來到紅漆大門的宅子前,轎子一停,樂不染的手裡被塞進一團軟軟的綢布,是紅綢做的大紅花,有人掀起了轎簾,地上鋪著長長的紅氈毯,綿延到了禮堂。

  新娘落了地,由蓋頭下看見自己手裡潰著的紅綢延伸到另外一隻男人的手上,錦綢的一端是連彼岸,一想到這裡,樂不染的心立刻安定了下來,那些個熱鬧,令人不安的聲音都逐漸淡去。

  這就是她新的人生,要隨著他走往後的路。

  是的,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她將無悔的走下去。

  他愛她多久,她就陪著他走多久。

  第十四章 歡喜嫁娶(2)

  因為男方的長輩都不在這裡,權充司儀的元嬰大手一揮,直接讓新郎將新娘子送進了洞房。

  連彼岸手裡讓喜娘塞了喜秤,喜娘還未讓他揭紅蓋頭,他已經把新娘子的蓋頭給揭了下來。

  喜娘像流水一樣的好話成串的往外丟。

  少女穿著大紅嫁衣,大紅喜燭將那鮮艷的紅照映得耀眼萬分,金絲繡成的並蒂鳳凰紋折射出炫目的光,她的眉目被襯得如染雲霞,煥發出令人驚艷的美麗。

  「嗯,出去!」

  任誰都沒想到新郎會在這節骨眼上把屋裡侍候的人都往外趕,可誰敢不從。

  「哎呦,我的爺啊,這還沒喝合巹酒,結髮呢,爺還要出去敬酒……」

  喜娘被日暖輕輕推了出去,手裡的大紅包笑嘻嘻遞上,總算封住喜娘的嘴。

  而外面的賀客幾乎都是連彼岸的手下,誰敢真的讓他出來敬酒,又不是想冷場。

  好在有元嬰這麼個愛熱鬧的人滿場飛,就算少了新郎敬酒,大家還覺得自在許多。

  樂不染仰起臉,從連彼岸這角度,能清楚的看見少女烏黑的鬢髮,飽滿雪白的額頭,小巧秀氣的鼻子,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她眉若遠山翠,睫若蝶翼,似乎伸手一碰就會翩然飛去。

  連彼岸在她旁邊坐下,心裡有種得償所願的如釋重負,彷彿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來到他的面前,太不真實了,以至於他看癡了過去。

  「你掐我一把。」他忽道。

  「做什麼?」頭冠很重耶,他不會打算讓自己的頸子扛一晚吧?

  「我覺得自己好像作夢,夢見和你成親了。」

  樂不染笑得明媚又狡猾,「要不,你的手再讓我咬一次,好確定真假?」

  他還真伸出手。

  樂不染把他的手按下,瞋了他一眼。「傻子,你把我的丫頭趕出去了,那你來替我把鳳冠取下來,壓得我脖子疼。」

  「我來。」他輕輕一提,替她卸下沉重的鳳冠,微微勾起的幾縷髮絲也讓他細心的拉開,放到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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