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善任,然後愉快地當甩手掌櫃,繼續自己懶散的生活,這才是她想要的日子。
到她這個品階的命婦,圈子其實小得很,需要她們特意出去應酬的場合其實有限。高貴冷艷自命清高的,只會參加極少數的高級宴會邀約,其他則全部謝絕。
徐寧安倒不至於自絕於貴婦圈子,但不必要的聚會她確實一般也不去,大多時候,有興致了閒著就去看看,懶得動彈了就拉倒。
反正,她當姑娘的時候就不愛出去,大家也都知道。
在徐寧安不自知的時候,她其實也已經被劃歸到了高貴冷艷那一掛裡。
「這就是這次圍獵的獵場佈防圖。」
蕭展毅站在妻子身後,雙手摟著她的腰,同她一道站在書房牆上懸掛的一幅地圖前向她解釋著。
徐寧安看得有些漫不經心,但圖上的東西卻已經被她記到了腦中。
「早知道就不嫁人了,怎麼還有這麼多事啊。」她似真還假地抱怨著。
皇帝率領一班臣子找樂子,順帶還打算拖著一群官員內眷一同勞累,許多內外命婦根本就是去走個過場,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
偏偏皇帝的面子必須給,壓根不能拒絕。
「出門騎騎馬,打打獵,就當散心了。」他嘴上笑著哄她。
其實他知道她其實更喜歡曾經策馬揚鞭,放肆縱情任性的生活,只是她逼自己息了心思,如同硬生生砍斷自己與生俱來的翅膀,鮮血淋漓,卻還得面帶微笑。
「興趣不是很大。」徐寧安卻顯得懶洋洋的。
去圍場打獵,有什麼樂趣?她已經見識過太多的場面了,那個恣意的少年徐寧已逝,現在的徐寧安是個只想頤養天年的人。
奮鬥過了,外面的風景看過了,沒什麼好遺憾。
蕭展毅貼在她耳邊輕笑,「那就當去陪我。」
這個理由徐寧安倒是覺得可以。
「這次五品以上官員都會攜家眷參加,屆時禁衛軍、羽林衛共計五萬人護駕隨行。」
徐寧安揚了揚眉,「大手筆。」皇城這是要空啊。
「嗯。」他同意她的看法。
「不留太子監國?」
「不。」說到這,蕭展毅也微微蹙了蹙眉。
徐寧安就忍不住帶了幾分調侃地說:「諸皇子隨行,五品以上全帶走,不留太子監國,這次陣仗與過往不同啊。」
蕭展毅心情也有幾分複雜。
其實大家都不同意不留太子監國,但皇上一意孤行,誰也沒辦法啊。
「麻煩,」徐寧安蹙眉,她忽然就不想去了,「我可以抱病嗎?」
蕭展毅摟緊了她的腰,一字一句拒絕,「當然不可以。」為了表示懲罰他還故意在她靠近鎖骨的肌膚上狠狠吮吻出一個印記來。
徐寧安隨他去,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獵場示意圖。
或許是她研究的時間太久,蕭展毅忍不住遲疑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徐寧安又沉吟了片刻,才遲疑地道:「說不好,只是感覺不太對。」
聽她這麼一說,蕭展毅神情也隨之嚴肅起來,在軍事方面妻子的直覺比他更為敏銳,她的意見他是絕對不會忽視的。
「有隨行武將名單嗎?」她問得直接。
「有。」他答得乾脆。
「拿來我看。」
第十一章 期盼已久的婚禮(2)
她要得隨意,蕭展毅給得淡定,兩個人移坐到寬大的書案前,書案是紫檀木製,足夠兩人並排而坐,偏偏蕭展毅將人抱在懷裡與她一同坐在案後,看她神情認真的翻看名單。
徐寧安有時會問相關人員的具體情況,蕭展毅也都一一回答了。
蕭侯爺覺得自己體會到了紅袖添香的樂趣,妻子認真替他查漏補缺的模樣真是太讓他心癢癢了,忍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徐寧安理順名單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扒得鬆鬆散散,春光微洩。
「又鬧。」她斥得不經心。
蕭展毅一臉的理直氣壯,「我在自己家裡跟自己夫人親熱怎麼就胡鬧了?」
「書房重地。」她著重後兩字。
「都重不過你去。」
徐寧安看他一眼,嘴角一掀,「滾,說我胖是不是?」不知道胖是女性的天敵嗎?
「夫人你怎麼可以這樣誤解我?我對你的心蒼天可鑒日月可表。」
徐寧安很想扶額,總覺得這個男人快不能要了,有種越來越油滑的感覺。
蕭展毅適當地還表達了一下自己某方面的切身感受,「其實女人略微豐腴一些,夫妻行房時更舒服享受。太瘦的話,不小心可能會被硌到。」
徐寧安幽幽地盯了他一會兒。
蕭展毅左看右看就是不跟她對視,他不就是想偷偷喂胖她一點兒嘛,可她真的很難喂胖啊,努力沒有成果,他也很挫敗的。
「房事體力消耗過劇,拿什麼長肉?」她輕飄飄地對他發出致命一擊。
蕭侯爺默然,好吧,他的錯。
徐寧安欲收攏被他弄亂的衣襟,卻遭到了蕭展毅的阻止。
「我們今天在這裡試試?」他滿是憧憬地試探。
徐寧安一巴掌直接抵在他臉上,聲音清朗而堅定,「休想。」
「夫人——」
「回房隨你,這裡不行。」
「夫人真無情。」
徐寧安冷哼,語音涼涼地道:「我無情啊,那你以後自己睡書房吧。」
「我錯了。」蕭展毅夫綱難振,立刻認輸。
徐寧安沒好氣地將整理好的名單拍到他胸前。
蕭展毅神色微肅,翻看上面被她刻意圈畫出來的名字,越看眉頭皸得越緊,看似毫無聯繫的人,其實卻隱隱有一條線連結著,看明白後他滿目震驚地看妻子。
徐寧安仍是那副懶懶散散的樣子,「你們的眼睛看得太高,偶爾也得往下看看。其實很多時候戰場上的一個小卒子卻足以影響整場戰爭的勝負,別因小失大。」
說著,她在懷裡伸了個懶腰,掩唇打著呵欠,眼睛都微微泛出點水光來。
「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太累,我真懶得看。」
蕭展毅親了親她的臉,「我知道夫人是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