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莞爾一笑。「膽子越來越大,拿我的衣裳練手。」
她得意的笑著,給他斟了杯茶。「今天出去,買了糕點回來,你也嘗嘗。」
曹平羨垂下眼簾,盯著盤子上的點心,不經心地問道:「在哪兒買的?海記?」
「嗯。」除了送禮給羅府外,也讓婆子買了幾盒自家品嚐。
曹平羨等了一會兒,見她自顧地品著糕點,只好開口說道:「改天我再帶你上街品嚐美食。」
她雙眼一亮。「好啊。」品嚐美食與否倒不重要,主要是能上街逛逛。
「除了吃東西,可還有想逛的地方,或者有熟識的人在京城,也能順道拜訪。」他不經心地問,說來也巧,今天恰好有同僚在街上瞧見妻子與一名男子在海記糕餅前說話,回來後順口與他提了。
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同僚不過順口提起,是他自己莫名在意,所以忍不住開口問了。
熟識的人?魏瑩瑩嗎?敬謝不敏。「沒有。」
她喝口熱茶,忽然挑起眉頭,怎麼突然提起熟識的人?是隨口提的,還是他曉得自己遇見魏瑩瑩跟萬錫銘……
「今天倒是遇上一位熟人。」她閒聊地提起。
他立刻道:「誰?」
「你也認識的。」她眨了下眼。
他認識的?曹平羨皺下眉頭,齊書容應該不曉得他認識萬錫銘。
「別賣關子了。」他捏了下她的手。
她忽地朝他眨眨眼。「魏瑩瑩。」
他顯然沒料到,表情有些錯愕,齊書容故意歎氣。「因你之故,她對我頗有敵意。」
他難得露出尷尬之色,伸手將她拉近。「敢消遣我?」竟然拿魏瑩瑩來開他玩笑。「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我說的是實情。」齊書容理直氣壯地說。
「我與她可沒半分逾禮之處。」他挑眉。「那日不過是湊巧與她在林子偶遇,難道你真以為我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當然他也不是傻子,魏瑩瑩扭了腳自然是故意的,他不會笨得看不出來。
齊書容當然曉得兩人無私情,否則魏瑩瑩早嚷嚷出來,弄得人盡皆知,只是難得能臊臊他,豈肯輕易放過這機會?
「我怎麼曉得是真湊巧還是別有用意?」她揚起下巴。
見她似笑非笑,一臉的捉弄得意,他捏了下她的鼻頭,眼神不自覺流露出幾許寵溺。「越說越離譜了,醋罈子都打翻幾壇了。」
她朝他皺鼻。「你才打翻醋罈子呢。」
原本想再逗逗她,聽見這話他忍不住試探道:「今天只見到魏姑娘一個人?」
他的語氣與問話讓她心生警惕。
果然……她瞪他一眼,敢套她的話,想來他是曉得她見到萬錫銘了。
她故意道:「當然不止她一個,還有她母親。」
他挑眉道:「還裝傻。」
「是你裝傻。」她回道。
他撓了下她的腰,齊書容笑著扭開身子,嬌嗔道:「做什麼,無賴!」
見她笑靨如花,又羞又惱的模樣,令他忍不住親了一下,她忙地推開他。「還鬧,明明知道做什麼來套我的話。」
「我不問你就不同我說了?」他問。
「不說。」
「為什麼?」他蹙眉。
「又不是什麼大事。」她瞪他一眼。
她的回答讓他露出笑,心頭雯時一軟,忍不住又是一番偷香竊玉,心裡想問她是否喜歡過萬錫銘,卻終究沒問出口。
知道了又怎麼樣,兩人都成親了,若是她說了他不喜歡的答案,不過徒增困擾,如此一想,便放寬心了。
他拿起糕點,餵了她一口,她紅著臉說自己會吃,他笑著又餵她一口,齊書容原以為他會再追問,沒想他卻戛然而止。
每次以為自己好像多瞭解他一點,卻又開始感到迷糊,齊書容感歎道,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也不遑多讓。
第8章(1)
齊書容沒想過會再見到萬錫銘,所以當他跟著顯貴出現在廳堂時,她完全不曉得他想幹麼,敘舊嗎?
「這是我在國子監的同窗好友。」顯貴年方十五,眉宇之間仍顯稚氣,身量也不是太高,但容貌可親,笑起來像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林又芳顯得十分高興,抓著兒子從頭到尾巡視一遍,確定沒有損傷一毫一毛才放過他,弄得顯貴極其尷尬,他求救的望向姨母。
林氏斥責道:「好了,顯貴每次回來你就發癲。」
林又芳正欲辯駁,林氏瞪她一眼,瞄了眼萬錫銘,暗指還有外人在呢,給你寶貝兒子留點顏面。
林又芳悻悻然地鬆開兒子,對萬錫銘道:「我家顯貴受你照顧了。」
「沒,顯貴可比我懂事。」萬錫銘謙遜道。
「來。」林氏對外甥說道:「見過你嫂子。」
「大嫂。」顯貴打躬作揖。「沒能在大哥大嫂大喜之日回來,顯貴有愧。」
「不用如此客氣,課業要緊。」齊書容微笑道,顯貴一臉孩子氣,說話卻像老夫子,令人發噱。
「都是自家人,哪天見不都一樣。」林又芳立刻道。
「怎麼瞧著有些眼熟?」林氏望向萬錫銘。
「昨天在海記才遇上。」齊書容說道。
「錫銘兄同我提過此事,沒想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顯貴顯得特別高興。
「那是。」林又芳笑著附和兒子的話語。
「其實晚輩是來補送賀禮的。」萬錫銘面露歉意。「世伯父對小侄多所照顧,我自來京城後,卻疏於聯絡,連義妹成親都不曉得,實在愧疚。」
義妹?齊書容略一思考,便明白他的用意,怕是擔心造成婆家誤會,所以刻意如此說吧。
「義兄言重了。」齊書容順著他的話語說道。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林氏終於開口說道:
「你們許久未見,定有許多話要說,不如與你義兄到園子走走,敘敘舊。」
其實她與萬錫銘真沒什麼舊可敘,他雖曾寄宿家中,但他住外院,她在內院,平時根本不會碰面,吃食也刻意分開。李氏會讓下人特別準備膳食給萬錫銘,除非齊硯綬也在家中,否則是絕不會邀他入席的,主要是李氏想避嫌,並非世俗禮教不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