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娘子請上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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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桂趕緊摀住嘴巴,跟著小姐福身行禮。

  「大人。」齊書容恢復一貫的平淡表情,可臉上的潮紅還是讓她顯得有些狼狽。

  「嗯。」

  她忽然覺得這聲音刺耳得很。「大人怎麼在這兒?」

  他盯著她嫣紅的臉蛋。「你姓什麼?」

  對於姑娘們的姓名他一向沒放在心上,因此雖有印象見過,卻記不得姓名,問她姓氏倒不是要找麻煩,不過是好奇罷了。

  青桂倒抽一口氣,要大難臨頭了。

  「齊。」齊書容卻是從容自若。

  他想了一下縣中官員的名字。「齊硯綬是……」

  「是家父。」她回道。

  見她仍從容應對,無一絲慌亂,他讚許地點了下頭。「嗯。」他雙手負於後,忍不住加上一句。「以後說話小心點。」

  她耳朵都紅了。「是。」心裡忍不住嘀咕:你不躲起來偷聽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他邁步離開,青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人一走,青桂一時腿軟坐到了地上。「完了,嗚……小姐……」

  「哭什麼?」齊書容擰眉。

  「我說他是馬……」她哽咽道。「他會不會告訴老爺,把我抓去打板子?」她嚇得五官擰成一團。

  齊書容笑道:「沒出息,快起來。」

  「嗚,我怕,小姐。」青桂抓著樹叢起身。

  「曹大人的度量沒這麼小。」她將帕子放回衣袖內。「走吧。」想到方纔的事還心有餘悸,差點沒把她嚇死。

  一個堂堂大老爺竟然聽壁腳,傳出去丟臉的不知是誰,齊書容倒不擔心他向父親告狀,細想起來她與青桂也沒說什麼,就算青桂說得粗俗些,他一個大老爺跟下人計較什麼?

  開解一番後,青桂總算冷靜下來,兩人也無心再逛,早早回了廂房。

  晚上用過素齋後,齊書容在廂房裡與弟弟下了一盤棋,見他邊下邊點頭,如母雞啄米,便打趣道:

  「我瞧你啄米也啄得累了,去雞窩休息吧,大母雞。」

  齊瑞成不依道:「姊姊又取笑我,我不是大母雞,要也是大公雞。」他今年六歲,長得與齊書容不甚相像,雖非一母所生,感情卻很好。

  「說什麼話,公雞有比母雞好嗎?好好一個人為什麼自比雞?」李氏不悅道。

  要是在平時他必定要辯上幾句,可今天在後山玩得太累了,話未說就先打呵欠,他起身道:「娘,我去睡了,姊你給我念點書吧。」

  齊書容朝繼母欠身後,才與弟弟出了房,還聽得後頭叨念道:「書都讀哪兒去了,把人都比成雞了,那可是罵人的話……」

  李氏一向嘮叨,姊弟倆都習慣了也不以為意。

  「明天早上可得把經文抄完,否則下次不帶你來了。」齊書容摸了下弟弟的頭,齊瑞成是個鬼靈精,天資不錯,卻定性不足。

  齊瑞成一臉苦樣,知道姊姊一向說一不二,心不甘情不願道:「知道了。」

  進屋後,齊瑞成打著呵欠躺下,齊書容拿起書,一段都未念完,他已經睡著了,齊書容好笑地搖頭。

  走出廂房時,就見翁若琪與婢女月瑤悠閒行來。

  「我正要找你。」翁若琪神清氣爽道。「奶奶對我抄的經非常滿意,特許我出來散散心,我們到院子走走。」

  齊書容不想回房與李氏大眼瞪小眼,便頷首道:「走吧。」

  「青桂呢?」月瑤問道。

  「她在洗衣。」其實明日一早就要回去了,衣物回去洗也是一樣,可李氏見不得下人清閒,執意讓青桂去洗齊瑞成的衣裳。

  「明天能幹嗎?」翁若琪疑惑道。

  「母親說天氣正好,為何不幹?」齊書容一臉正經地回答。

  翁若琪笑了起來,想起李氏的性子,也不再多言,月瑤提著燈籠給兩人照路,翁若琪與齊書容愜意地在青石板上走著。

  「聽說魏瑩瑩扭了腳。」翁若琪小聲道:「與曹大人有些關係。」

  「什麼意思?」齊書容不解。

  「據說他們兩個在樹林幽會。」

  齊書容佯裝不知。「誰瞧見了?」消息傳得還真快。

  「不知道,反正就是這麼傳的。」她眼珠一轉,有感而發道:「這曹大人還真是個香餑餑,只是邢夫人還在呢,他也未免太心急了,吃相真難看。」

  「他下午不是來接邢夫人嗎?」因為下午讓曹平羨嚇過,齊書容現在得確認對方已不在寺中才好暢所欲言。

  「嗯,不過邢夫人說還要住一晚。」

  「她的身子……」

  「大家也勸她回去,她偏要留下,說是想求點福,哪能來去匆忙,至少得住一晚方顯誠心……」

  與翁若琪說話很輕鬆,不需有太大的反應,她就能滔滔不絕地說下去,說完曹大人家的八卦,她又轉向其他官夫人,彷彿要把一下午憋的話全部傾倒而出。

  今晚月色明亮,襯著徐徐微風,加之蟲鳴花香,令人感到寧靜,兩人不知不覺走到荷花池畔。

  齊書容忽然想起白天邢夫人在這兒放生,寶雲寺其實不在荷花池放生,而是野放到後山的溪流或林子裡,但總有些特殊情況,例如病重者或是腿腳不便者,寶雲寺也會行方便法,讓香客在荷花池放生。

  主要是荷花池底部能通到外邊的溪流,並不是封死的,把魚兒放進荷花池中,某種意義而言也算是野放,嚴格來說是形式大於意義。

  禪門外,幾聲狗吠傳來,翁若琪開始說起前幾日養的狗,齊書容靜靜聽著,偶爾應和幾句。

  「改日你來我家看看,吉祥長得可愛極了,像雪球似的。」

  說著說著,翁若琪忽然噤了聲,直直盯著荷花池另一邊,齊書容感覺到不尋常,忙問道:「怎麼了?」

  「我覺得水裡好像有東西。」翁若琪瞇起眼。

  齊書容定神望去,水面映著月色,昏昧不清,荷花、荷葉、浮萍夾著魚兒的波影,她什麼也沒看到。

  翁若琪好奇地往另一頭荷花池跑,婢女月瑤驚道:「小姐別跑,小心絆著。」

  齊書容不像翁若琪是武家出身,自小練身,善競跑,因此也不急,從從容容地走著,只聽得翁若琪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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