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金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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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走到雙腿有點打顫,夏和若仍不肯認輸,她又走了一個時辰左右,滿身是汗,氣喘吁吁的坐在院子門口的台階上,舉止不雅地用手搧風,想把一身燥熱搧走。

  「放棄吧,夏姑娘,你做不到的。」

  聲音忽地飄至,長英幸災樂禍的身影現身。

  「又是你,你怎麼陰魂不散,再跟著我小心我踹你!」又累又渴的夏和若火氣不小。

  「嘖!這脾氣跟誰學的?聽起來真像我們爺。」有著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可惜少了幾分火候。

  「不是我,你能在府裡亂逛嗎?早被隱身暗處的侍衛給拿下,關進又髒又臭的水牢。」

  王府別院是能隨便亂闖的嗎?是看在她是主子抱進府的分上,他才特別對她寬容。

  夏和若一聽,微微心驚,原來四周有看不見的人盯緊她,那她做的種種蠢事不是讓人看得一清二楚?

  她頓時懊惱不已。

  「王爺還沒回來嗎?」她語氣有些軟化了。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訴她。

  「你為什麼不知道?你不是王爺身邊信重的人?」他幾乎是跟前跟後,侍候得無微不致。

  「爺是天上的星辰,我是地上的泥,你以為我有多大的臉面能事事明瞭?你在嘲笑我連奴才都做不好嗎?」長英心裡也有氣,上次遭到圍剿受了傷,大夥兒都好得差不多了,唯獨他還在養傷,一動作太大胸口就痛。

  他一向在爺身後追隨,每一回爺出府都跟著,從不落下,是爺最忠心的左右手。

  可這回因為受傷而跟不了,他那口氣呀,憋著難受,他氣自己不中用,也恨閹人的身子好得慢,偏有人來踩他的痛腳,他頓時如炸毛的貓一般。

  「你……你火氣別太大嘛,我沒瞧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找到王爺……」好離開。

  「王爺、王爺,你當爺是你的呀!癡心妄想,夢少作一點,我們府裡連鋪床的侍女都比你美貌三分。」他真不曉得爺看上她哪一點,明明一無是處。

  長英這話倒是說到重點了,在別院服侍的侍女的確是貌美如花,個個嬌艷無比,沒一個醜人。

  但是因為生得美,都有些驕氣,自視甚高,大多存了攀附之意,她們見夏和若的容貌不及眾人後便心生蔑意,不願意降低身份侍候她,因此原本應該在屋裡服侍她的侍女一個也不在,以此表示對她的鄙夷。

  只是夏和若不知道此事,她一醒來身在陌生環境,四周又無人可詢問,自是心慌又恐懼,一心想走。

  拿她跟下人比,夏和若也不依了。「是我自個兒來的嗎?我要走為何不成?你們府裡的侍女那麼好,怎麼不上了天,當個九天仙女給你舞一曲?我不捧你的臭腳,所以你給我滾遠點。」

  「你……你這個潑婦,竟敢對我咆哮!」長英尖細的嗓子更尖銳了,連蓮花指都比出來了。

  「我是潑婦又怎樣?我還在貴府撒野呢!段玉聿你出來,快給我出來!別當縮頭烏龜,出來……」人家都踩在頭頂上了,她還能不吭聲嗎?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別喊了,爺的名字是你能掛在嘴邊的嗎?真是膽大包天,快快住口……」長英衝上前要摀住她的嘴,不讓她毫無分寸的四下喊叫,壞了規矩。

  有人追,夏和若還不跑嗎?「段玉聿、段玉聿、段玉聿、段玉聿、段玉聿、段……」

  一跑一追、一追一跑,一前一後的兩個人就在花木扶疏的院子裡追逐,花壇石雕之間人影晃動。

  突地,一座山擋在前面,煞不住腳步的夏和若一頭撞上,正中鼻頭,痛得淚花直冒。

  「誰在喊本王?」

  咦?這聲音……

  「段玉聿?」

  低頭一視,段玉聿冷峻的面容化為一陣春風。「是你呀!小東西,怎麼不在屋裡歇著,侍候的人不盡心惹你不快了?」

  「侍候的人?」誰呀?

  一見她茫然的神情,他目光一沉。「花紅柳綠呢?」他問的是長英。

  「爺呀,奴才沒瞧見。」他忽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直覺有事要發生。

  「杖斃。」

  杖……杖斃?「是。」他吃了一驚,但並未反駁主子的決定。

  「連分內事都做不好的人不必留下。」段玉聿這話是殺雞儆猴,提醒在暗處的人不要心存僥倖。

  宮裡送來的人真不好用,明著是侍候,實則為監視,他每年都要殺掉一撥人,不久又送來一批,男的、女的都有,但以美貌女子居多。

  人人都認為長樂王是血氣方剛的男人,怎能坐懷不亂,不為女色所惑。可指望仗著容貌興風作浪的美人兒大多沒好下場,她們都太急進了,以為能勾動長樂王的鐵石之心,進而得到他的寵愛,成為王府第一人,都沒料到迎來的是香消玉殯的結局。

  段玉聿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他放浪不羈的面孔下比誰都狠厲,他不在乎雙手染血,只求一時痛快。

  「花紅柳綠是人?」夏和若輕聲地問。

  「很快就不是了。」只是兩具屍體。

  「你要把人活活打死?」她眉頭一擰。

  「你想替她們求情?」段玉聿眉宇舒展。

  一見他眼底的笑意,她心裡咚的一聲。「那是你府裡的事,我才不插手,省得遭人怨。」

  以她的身份也不適合開口,一旦起了這個頭就回不了頭。

  「也來不及了。」她總算心硬一回了,不再善良可欺。

  他話語一落,不遠處傳來女子淒厲的哭喊,一聲高過一聲。

  過了一會兒,哭聲漸弱,沒了聲息。

  不遠處,一名壯碩的侍衛拖著兩「塊」血淋淋的長條物行走,而後置於後門邊滿是黑色

  斑污的板車上。那是凝固的血一層一層迭上風乾的痕跡,可見這樣的情形不是第一次了。

  到底有多少他人的眼線潛伏在四周,段玉聿無從得知,只知殺了一批再來一批,永無止境。

  雖然看到血肉模糊的血人兒,但聽見慘烈叫聲由有到無,夏和若瑟縮了一下。「你的人你怎麼處理我管不著,可是別在我跟前,我會作惡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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