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秋緩緩的微笑,緊握著那顆石子,重新將臉熨燙在他胸前。唇邊那朵微笑有著些許神秘與理解。「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她輕聲說著。
那陣一直跟著她的風再度流轉,在兩人的身邊轉了轉,風聲竟然像是溫柔與滿足的笑,之後倏地消失不見,在月夜的幽冥裡墜入輪迴,終於捨去了對這世上最後的牽掛。
柳清秋怔怔的看著無盡的黑夜,終於明白那陣風代表著什麼。
從她到達那個島上,林靜萱的魂魄就一直跟隨著她,跟在她身邊歎息與關懷進展。甚至在她落入海灣時,還恐嚇的纏住她,讓她心生恐懼,逼迫她在得救後對冷奇偉表露一切。
之後,在她重病的夢境裡,那個魂魄不停的安撫她,扯住她的腳步,不讓她往死神的懷抱裡走去。
難道這顆姻緣石也是被那個魂魄調皮掉包的?林靜萱將「摩奈」的傳說應驗在柳清秋的身上,之後悄然離去。
「再見了。」柳清秋悄聲說道,感覺手中的小石子逐漸變得燙手。
「你在說什麼?」他低頭問,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那麼美麗而神秘的笑。
她緊緊的擁抱他。「沒什麼,只是道別。」
最勇敢的女人才能夠堅定的追求愛情,融解那冰封的心。她並不急著要他的承諾與愛。
當他願意敞開心房,試著接納而不再推拒,她就知道自己有長久的時間,能夠慢慢的讓他愛上她。
勇敢的堅持,才能夠擁有最美的愛情。
柔軟的柳枝,也能夠緊緊牽繫一生一世的情緣,永遠不分離。
柳清秋本以為在得到他的心之後,世上再也沒有可以讓她煩惱的事。
然而,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兩人好不容易平靜此後,她拉著冷奇偉,準備帶他回冷家去見見幾個許久不曾見面的兄弟。還沒走進冷家大門,就看見冷家整棟房子燈火通明,大廳內還鬧哄哄的,偶爾有幾聲哭泣聲傳出。
「好像很熱鬧,我記得今晚只有三姊和冷三哥會在家,怎麼吵得像在開派對?」柳清秋迷惑的說。
走進大門,冷奇偉與柳清秋被眼前的喧鬧景象嚇著了,睜大眼睛看著大廳內的兵荒馬亂。
所有的人全都齊聚在客廳裡,讓原本寬敞的客廳在此刻看來有些狹隘。冷家與柳家的家長們竟也赫然在座,有的眉頭深鎖,有的淚眼汪汪,拿著手絹猛擦眼淚。
「媽,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前不久你不是來電話,說人還在米蘭?」柳清秋驚訝的問,看著美麗優雅的母親哭得像個淚人兒。
柳夫人抬起頭來,看見自己最疼愛的么女,眼淚落得更急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柳家的大家長體恤的拍拍她,無奈的看著女兒。「我們離開米蘭後轉往水都威尼斯,在當地著名的歎息橋下偷看黃昏時坐小船前去橋下擁吻定情的情侶們。看了幾對,卻發現其中一對很是眼熟。」他看向一向最沉穩冷靜的大女兒,還是迷惑不解。「結果看得仔細些,才發現那正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冷伯父衝上前想要質問到底怎麼回事,竟然有人有膽於趁我們這些老人家不在,跑來拐走柳暖。等撲到船上一看,更是不得了,拐走我女兒的竟然就是他兒子。」
冷家的家長們尷尬的低下頭來,還不忘瞪手腳太快的兒子一眼。
柳夫人抽噎的說:「還沒有通知我們,他們竟然就已經結婚了。我還想要看看女兒的婚禮啊!怎麼就急急忙忙的私奔,連讓我辦辦婚禮的機會都沒有。」
平日冷靜的柳曖,此時嫣紅著臉,握著丈夫的手,乖乖的接受父母的責難。畢竟私奔在先,她與冷做群到底是理虧。
「要是告訴岳母大人,你已經懷了身孕,她會不會看在孫子的份上,把我誘拐你的罪判得輕些?」冷傲群勾起嘴角微笑,笑意裡有半分邪氣。
柳媛的頭垂得更低了,粉臉上是羞怯幸福的笑,一手輕撫著已有兩個月身孕的小腹。
柳夫人繼續數落,這次矛頭指向一直企圖躲到冷君臨身後的次女柳潔綾。「等我們搭乘傲群的遊艇回到台灣時,還沒進門就在巷口看見君臨擁著一個打扮艷麗的女人吻著。本來還以為他對潔綾始亂終棄,但是靠近一看,我差點昏過去。」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原本土氣文靜的次女。「潔綾到底是怎麼了?我才出國沒多久,她就變成這樣。就算君臨有奇怪的嗜好,她也用不著這麼委屈,把自己打扮成那個模樣。」
冷君臨翻翻白眼,低聲對身後的柳潔綾說道:「告訴你媽媽,有奇怪嗜好的不是我。」
「還說你沒有奇怪嗜好,他們剛剛看見你想用白色絲巾把我綁在你身上,當然會以為你有些變態。」柳潔綾很努力在腦海裡想著要怎麼脫困。
「為什麼你可以用絲巾把我綁在床上,我就不能用絲巾把你綁在我身上?」他的疑問遭來情人的一拳伺候。
柳清秋在一旁聽到兩人的對話,嘴巴張得大大的。
「媽,不要哭了,我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們離開台灣後,不知不覺就變成這樣,我們也試著要拖延了,像我就堅持要冠爵等到你們回來之後才可以碰我。」老三柳凝語口齒不清的說,因為緊張,所以拚命咬著糖果。
冷冠爵呻吟一聲,用手遮住眼睛。「凝語,你不用連這個都報告。」
冷家的家長們同時歎氣,沒有想到兒子們的手腳都差不多快,趁著家長不在家,能做的、不能做的全都做了。
「你還敢說這些?」柳夫人放下手絹,瞪著柳凝語,黑眸因為淚水而水汪汪。「剛剛我們回來時,一進門就看見你跟冠爵躺在沙發上纏得跟麻花似的,這還叫試著拖延?我們要是再晚點進門,等會兒你們已經像兩塊糖融在一起了。」
柳凝語低下頭來,委屈的哺哺自語,」我已經很努力保持清白了,你不知道那很困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