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芙蓉2003年8月3日更新
車子在戀荷的指示之下,疾速的開往郊區。
這家店,和陽明山的「魅惑人間」倒有幾分相似。
「濟世居士也算得上我們這一行的老手。」戀荷介紹著。
「也是修煉者嗎?」
戀荷搖搖頭。「不是,他跟你—樣是純種的人類。」
「純種?」震廷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很顯然對她的形容詞極端不滿。「你讓我覺得自己像是一隻附血統證明書的狗。」
她—本正經的猛搖頭。「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她嚴肅的模樣,讓震廷以為她正準備要道歉。誰知她竟迸出一句:「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只的狗呢?應該是純種的牛吧?」話才說完,她已經笑倒在一旁了,把震廷高大的體格形容成牛真是妙極了。
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震廷卻也忍不住笑出來。
「笑夠了吧?你可是嚴重刺傷了我脆弱的心靈喔!」
戀荷總算忍住大笑的衝動。如果她現在這種表情被同行瞧見,那她辛苦建立起來的神秘美女形象就完啦!
「脆弱?你那顆心是鋼鐵打造的,就算是放到水裡煮上三天三夜都煮不熟的。脆弱?哈!」她勉強的保持著優雅下車,直直的朝前方的古董店走去。
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拄著枴杖站在屋外的花圃中。
「居士。」戀荷自動打招呼。
老人的臉上滿是皺紋,鬍子、頭髮全是雪白的。瞇眼仔細看了許久,老人才認出戀荷。
「啊!是你這丫頭啊!」
很顯然的,這個老人把戀荷當成他的晚輩了。震廷在一旁想著,靜靜的看著兩人。
「很多年不見,你還是沒變。」老人像是對著疼愛的孫女般,輕拍戀荷的肩膀。
戀荷偷偷扮個鬼臉。哈!她從幾百年前就是這副德行!
「居士也是。」她客套的說。
老人搖搖頭,無限感慨。「我可老嘍!怎麼,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嗎?」人老心可不老,老人家的腦袋可靈光得很,一眼便看穿戀荷和震廷的來意。
戀荷不再客氣了,開門見山的說:「我們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她看了震廷一眼,暗示他稍安勿躁。「陳堂鴻。」
有意無意間,震廷彷彿能感覺到老人投射過來的眼光。
「陳堂鴻?」老人大笑著,白鬍子跟著一起晃動。「當他請我去鑒定那幅蘇東坡的畫時,我就知道整件事會和你扯上關係。」
「那幅畫真的是蘇東坡的真跡嗎?」戀荷問。
老人緩慢的搖著頭,許久後才回答。「在別人面前,我可以斷定。在你面前,我可就不敢開口了。」
戀荷皺眉,卻又惹來老人的一陣笑聲。
「我可不敢班門弄斧!多少自信滿滿的行家,還不是在你這『蘇東坡的女兒』面前砸了招牌?那幅畫是不是真跡,可要你親自去看嘍。」
「好吧!」戀荷認命的問了下一個問題。「你總能告訴我,那幅畫是被陳堂鴻收藏在哪裡吧?」
老人還是搖頭,剎那間,戀荷與震廷的表情都變得很難看。
「我記得找我去的那天,陳堂鴻派了部轎車來,上車前就要人用黑布蒙著我的眼睛,下了車也不取下來,直接把我帶到那幅古畫前面。」
「意思是,你也不知道那幅畫究競在哪裡?」震廷臉色鐵青,低沉的問。其實他已不抱任何希望了。
老人點頭。
「多謝了。」震廷丟下一句話,轉身又朝車子走去。
「我說戀荷啊,你從哪裡找來這個性格的男人?」老感興趣的問。
「哪用去找啊!是他自己送上門的。」
老人滿意的點頭。「我很欣賞他的眼神,夠堅定。這種男人才配得上你。」
她笑而不答,正準備道別,老人又開口了。
「跟陳堂鴻有關的事情,你能避就避開吧!」
「怎麼說?」戀荷好奇的想再多挖一點情報。
老人努力的想了許久,仍然想不出適合的形容詞。
「那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對勁。」他放棄的一揮手。「等到你真的見到他時,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帶著滿腹的疑惑,戀荷轉身走向等得有些不耐煩的震廷。
「他又對你說了些什麼?」他一面開車,一面問。
「很模糊。居士要我盡量避開陳堂鴻。」
震廷哼了一聲。「這點恐怕辦不到,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要讓陳堂鴻找上我們。」
車子平穩的在郊區的道路上奔馳,戀荷默默的欣賞著車窗外的景致。奔走了一天,天色漸晚了,美麗的雲霞佈滿天際。
「找回正身後,你打算怎麼樣?」震廷突然開口問道。
戀荷聞言,嚇了一跳。側著頭思考了許久,她最後還是沒有回答,裝作沒聽見似的繼續看風景。
「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震廷嚴肅的說。帶著所有的希望,他感覺自己像個賭上一切的賭徒。
「不可能的。」戀荷一針見血的道破,美艷絕倫的臉上有著深深的痛苦。
他不能接受這個答案。「可能的,你說過你必須下一個決定,那表示你也有決定權。我不只希望能保留對你的記億,更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邊。」
戀荷忍不住全身顫抖,一瞬間腦中只有逃走的念頭,但是在狹小的車廂中,她根本無處可逃。
「你這是在逼我。」她無法停止那一連串要搖散她靈魂的顫抖。
車子倏地停在郊區的道路上,天色已暗,路上沒有半個行人。
震廷仰頭閉上眼睛片刻,最後宛如下定決心似的猛然張開。「我知道。」
衝動而不顧一切的,他伸手將戀荷緊緊的擁入懷中,以決堤似的瘋狂情感吻著她。
戀荷沒有想到要抗拒。甚至以同等的熱情回應他的吻,緊緊的攀附震廷,雙手彷彿自有意識似的扯著他的衣服。
「該死的!」他在戀荷白皙的頸間低吼著。「你們修煉界為什麼總是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規矩?難道那些定規矩的王八蛋不知道,一個男人的自制力有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