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請醫生也是天亮以後的事情,還是先解決我的問題吧!」嬙柳仍然在堅持。她兩年來賴以為生的豆漿店信譽危在旦夕,要她如何能不堅持?她伸手把他的臉轉向自己,讓兩個人鼻子抵著鼻子對望。「你幫我去開店,等到天亮的時候再請阿揚派醫生來,好不好?」她軟聲軟調的問道,心裡打著另一個主意。
先把滅明打發去開店,光是餵飽社區裡的鄰居就夠他忙到十點左右,而南宮揚派來的醫生到這裡的時候,他一定還在樓下忙得不可開交,那麼她就有機會和醫生討價還價,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避開被針筒扎屁股的厄運。
「幫你去開店?那跟砸招牌有什麼不一樣?」
嬙柳微微一笑,肩上細細的絲質肩帶因為她的動作而滑落,隱約露出潔白如玉的酥胸,她渾然不知的繼續和他說話。「我相信你辦得到的。煮豆漿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你看我煮了幾個禮拜了,總該有一些心得吧!」
滅明沒有任何響應,不敢告訴嬙柳,陪著她煮豆漿的時候,他的眼光不曾落在鍋子上,完全是在她身上打轉。看見她大眼睛裡的堅持,他沉默半晌之後也只有歎氣。
「是不是我去幫你開店,你就會乖乖的看醫生?」滅明無可奈何的問。
嬙柳露出一個極迷人的笑容。「那也要看你的表現囉!」拍拍他的肩膀,給他一些沒什麼幫助的鼓勵。「快去煮豆漿吧!再拖下去的話時間就來不及了。黃豆我昨晚已經泡在鍋子裡,你只要把黃豆放進機器裡,按照我的程序去操作。其它的食物會有人送上門來,你只要負責豆漿就可以了。」
滅明臉上浮起認命的表情,有些不情願的鬆開緊抱嬙柳的雙臂,像是抱著新娘似的將她橫抱起來,將散落在床上的枕頭堆在一起,緩慢的將她放在床上,順手將棉被拉過來替她蓋上。他找了個杯子,斟滿熱開水後,放在嬙柳床旁擺著昏黃小燈的桌子上。
「你好好休息,看看能不能再睡一會兒。天亮後我就請醫生來,好嗎?」他低下頭,聲音低沉而令人感覺安穩。
嬙柳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用錄音機將他的聲音錄下來。她好喜歡他的聲音,好像只要一聽到那低沉而有磁性的男低音,她就會不自覺的感到安心。
滅明靠得很近,呼吸吹拂在她臉上。「給我一個實質上的鼓勵如何?」
他的唇溫暖潮濕,需索著嬙柳的甜蜜。她沉迷在兩個人的熱吻中一會兒,輕柔的聲音飄出她暫時空閒的紅唇。
「我在感冒,這樣會傳染給你的。」
「那不重要。」
又耽擱了將近十分鐘,滅明才走出主臥室,腦中盤算著要如何進行煮豆漿的程序。依樣畫葫蘆的學著嬙柳所說的方式去處理泡了一夜的黃豆。三十分鐘之後,他咬著牙抹去額頭的汗水,決定自己寧願去出柯正國交代的任務,也不願意再幫嬙柳煮一次豆漿。
他手忙腳亂的過濾豆渣,卻發現怎麼也無法除掉那些該死的豆渣,不論他用棉布過濾幾次,豆漿嘗起來還是感覺沙沙的。滅明聳聳肩,把過濾不乾淨的豆漿拿到瓦斯爐上煮,最後決定幸運女神在今天一大早就離他遠去了,不管他再怎麼努力,就是擺不平這鍋該死的豆漿。不過關於這點他可有話說,嬙柳並沒有告訴他煮豆漿時要不斷攪拌,那麼豆漿煮得有些焦味,連鍋底都燒焦也不能怪他啊!滅明一相情願的想著,滿意的看著眼前這鍋顏色有些奇怪的豆漿。
拉開鐵門,燒餅油條已經擺放在門口,他依照嬙柳的習慣把食物一一放好,準備迎接這個早晨第一個倒霉的人。
然而,滅明萬萬沒想到,今天早上來接受他荼毒的人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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嬙柳掙扎的下床,勉強從冰箱裡搜出一些感冒藥,配著開水吞下肚後才慢慢的爬回床上休息。
睡一覺醒來後感冒藥也發揮藥效了,她試著搖搖頭,慶幸的發現天花板不再旋轉個不停。撐起身子,她換上工作服打算下樓去幫忙,雖然感覺全身慵懶使不上力,但是勉強還能端個豆漿什麼的,再說她也不放心讓滅明一個人打理豆漿店,儘管還有些不舒服,她仍然要親自去看看。
經過亂七八糟的廚房,她沒有勇氣進去看看鍋碗瓢盆毀損的情形。難怪書上說,君子遠庖廚,根本就是因為這些「君子」一旦進入廚房,就是混亂與災難的開始。她苦笑的想著,腳步不停的往門口走去,有些納悶今天早上大家怎麼如此安靜,聽不見平時的談笑與喧嘩聲。天啊!客人們該不會吃了滅明煮的東西後就食物中毒,全都送醫急救去了吧!
嬙柳忍不住滿腦子的胡思亂想,勉強自己用小跑步跑到門口,有些吃驚的發現,今早居然還客滿,每張桌子旁邊都坐滿了人。她皺皺眉頭,想著像是有哪裡不對勁,再掃了客人幾眼,終於發現異於平常的地方。
客滿是客滿沒錯,但是除了幾個穿著正常的人,大多數都像是黑社會的保鏢那一類的人,放眼望去,除了綾蘿看不到任何一個熟客,而年輕女孩坐在南宮揚身邊,正對著眼前的豆漿吹鬍子瞪眼,活像是那碗豆漿跟她有仇。一個社區裡的鄰居匆忙的向滅明點了幾樣食物,在滅明把煎得慘不忍睹的蛋餅放進塑料袋時也不敢說什麼,只是提了食物就快快走人,還頻頻害怕的回頭,像是害怕這裡會突然發生槍戰,而自己還說不定會被流彈打到。
「南宮揚!」嬙柳咬牙切齒的喊著。會有這種排場的人有幾個?她第一個就聯想到他。
「我不是警告過你,你的保鏢絕對不能打擾到我的客人嗎?這下子位子都被你的屬下佔了,我還要不要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