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掏心莽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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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雖然是不情願到極點,公敬還是答應了他的條件,撇開公敬與小文兩人間相處的火辣對話與暴力氣氛,若以表面而論,公敬好歹也算是做到了對他的承諾,於是,這會兒輪到他實現他的承諾了。

  「哥,你說,她會願意來嗎?」

  定定的望著面帶遲疑的弟弟,石黑強介安撫地拍拍他的肩,「會的,她會來的。

  這次不成,他還會再試一次、兩次……無論嘗試幾次,他都會將小笠原閣邀請到青森縣來作客。

  這是他對弟弟所許下的承諾!

   

   ☆ ☆ ☆

   

  撫著手中的蘋果,將背倚靠在牆,一腿微弓,另一腿直越過寬敞的門廊,騰在半空,靜靜的,石黑公敬仰望著碧朗晴空出了神。

  明天,明天就知道結果,她真會願意來嗎?

  細瑣的腳步聲自屋後由遠至近的傳了過來,他聽到了,但沒動,兀自看傻了天際日光的冉冉變化。

  「咦,小少爺,一大早的,你在發什麼愣?」

  「沒有。」半惻過身,望見涼子一手各提著一個竹簍,他擰起了眉,「那麼大早,你拿那東西要做什麼?

  「剛剛信雄跑回來嚷嚷說要幾個簍子裝東西。」

  「噢。」他沒啥興致再多問幾句。信雄是果園的工人,既然他要簍子,那八成是裝水果。

  「小少爺,你一整晚沒睡?」

  「有瞇了一下。」石黑公敬漫不經心地應著。

  踱離的腳步停了下來,沉寂片刻,涼子緩緩回過身,又走了回來,洞悉一切的慈藹眼裡有著淺淺的促狹。「別擔心,閣小姐會來的。」

  「涼子!」他驚駭萬分地望著她。

  喝,涼子是鬼、是神、是妖魔鬼怪?真恐怖,她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別忘了,大少爺一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放下竹簍,她伸著乾枯的手拍了拍他直伸竄出廊道的大腳丫子,「況且,有文跟在一旁呢。」

  聞言,石黑公敬撇撇嘴,「得了,就是有她那只跟屁蟲才更讓人擔心。」

  「怎麼會呢。」笑瞇瞇,涼子似有所感地微搖著頭,「小少爺,你可別小看文的魅力喔,說不定,就是得靠她將閣小姐說動哩。」

  「騙人。」眼帶不屑,石黑公敬打鼻孔噴了聲氣。嗟,怎麼可能呢。

  小文那個半調子……哼,她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值得慶幸了。

  「唷,小少爺那麼瞧輕文哪!」掩著嘴,涼子笑瞇瞇地說。

  呵呵呵,小少爺畢竟還年輕,人性心理頂多是一知半解。

  這回,雖然大少爺這趟北海道之行是信心十足,而且甫踏出去的第一步也幸運的沒遭到閣小姐賞的閉門羹,可誰知道這幸運指數能持續多少,或許,人家閣小姐是秉持著大家風範的心態答應他的到訪,其實心裡卻一點都不樂意呢。

  平心而論,那年,小少爺的確是做得過分了些。而那樁事是否已事過境遷,除了閣小姐自己心裡有數,他們誰也不知道,畢竟,為了小少爺的一時意氣用事,這十幾年來,小笠原家付出不少心力來極力彌補女兒所受到的驚嚇過度。

  「不是我存心瞧輕她,是她自己沒本事讓我尊敬她呀。」

  「咦,我對文就很有信心哩。」涼子依舊是笑瞇著眼。

  小少爺向來不愛動腦筋,難怪會猜不透她向大少爺力保讓文隨他走一趟北海道之其中奧妙。

  想想,大少爺跟小少爺是兄弟,感情向來又親密,這點,閣小姐絕不會不知曉。而大少爺在她面前對弟弟的評價也絕對只會誇讚、不會貶損,尤其是在這種暗地裡是安著想將人家小姑娘弄進宅子裡的敏感時刻,更是不允許任何帶有貶損的言詞掛在小少爺身上,這種想也知道的正面評價自然難入閣小姐本就隱含著防備的耳朵裡。

  可文就不同嘍,因為文的身份特殊。

  對於即將成為石黑家族未來長夫人的蔡含文,尤其是她又與大少爺一同出現,連猜都不必,閣小姐在下意識裡也一定會對她有所防範。本來嘛,胳臂哪有向外彎的道理呀。

  可她將會驚詫於實情竟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雖說文與小少爺近日相處的愈來愈和睦,但偶爾,他們兩人就會像被關在籠子裡的兩隻蠍子,興致一來,就伸只利刺出來挑釁對方,逮著能掰倒對方機會更是打死都不會放過。

  若體內常會過度氾濫著正義感的文發現大少爺所安的心思,再見到了嬌媚柔弱的閣小姐,依她的性子,鐵定會戰前反戈,話無好話、評無好評,心存救贖意念地狠將小少爺一軍。

  好聽的話,閣小姐一定聽不進心;但略帶誇張的惡劣批評,絕絕對對會挑起她的好奇心。

  她沒忘記,多年前那個行事循規蹈矩的小丫頭骨子裡也挺有個性的,來到宅子裡,總是纏著小少爺整個園子逛遍了,所以,儘管是受到相當的管教,可她體內的好奇細胞應不輸給文。

  「涼子,你是有了私心,一心盡偏到小文身上去了。」涼子對小文的深具信心,石黑公敬頗不以為然。

  「反正到時候,我們不就可以知道了嗎?」

  「是呀。」他難得憂忡地輕歎了聲,「希望那傢伙別礙事就行了。」

  呵呵呵,如果文這會兒聽到小少爺對她的批評,鐵定又會掀起一場戰爭。輕捂著笑不攏的嘴,涼子瞧著他,「小少爺,你還記得閣小姐嗎?」

  「你是說她的長相?」見涼子點點頭,他聳了聳肩,帶著悵然地搖頭,「憑良心說,我已經不太記得她長的什麼模樣了。」在十六年的光陰裡,一個女孩兒的成長有時是頗令人無法想像的。

  除了那張恍若顆小蘋果般圓嘟嘟的臉孔,就只有那成天都肌白如雪幾近透明的膚質教他印象深刻罷了。

  小小年紀,卻已是十足的雪女模樣,就算是在氣溫頗低的北海道出生的吧,也不至於得成天頂著張白白嫩嫩的臉孔到處張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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