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決定讓自己丟臉的去當個特大號的飛利浦。她可以想見個性粗率的簡雍的臉色會多黑、多難看,但是,她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她得出去散散心,而以靜是她所選擇的垃圾桶。
想到以靜驚訝卻高興的聲音,熱呼呼的暖流在陸小戎胸窩裡淌來淌去。幸好,朋友不是做假的!
有朋自遠方來,就算是來破壞自己跟新婚夫婿的親親時間,可是何以靜仍是歡迎得很。
小戎一向是個快樂的大女孩,這回會愁眉苦臉的尋上她,尤其小戎竟是孤身一人飛過了大半個地球而來的,她很擔心,真的是很擔心。
若不是兩人之間出了事,小戎絕不會自個兒單身出遊,錢立封絕不會任由她這麼放肆的。錢立封是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小戎傷心的事?
簡雍的臉卻是拉得長長的,自從蜜月假期裡無端端的竄出了個不速之客後,不論出現在哪兒,他都擺了張別來惹我的臭臉到處嚇人。原本膚色就黝黑的他,這兩天更是多抹了一層炭似的墨黑。他是可以很好客的,他也的確很好客,可是,他不好像陸小戎這種不識相的不速之客!
像剛剛,遠遠的就瞧見親愛的老婆妍麗的嬌媚身影出現在大廳,剛自健身房出來的他志得意滿的正待迎上去,賊兮兮的預備將心肝寶貝拐到房裡去玩親親遊戲。不料那不識相到極點的電燈泡也不知是打哪兒冒了出來,一把就挽住了他Honey的手臂,兩個矮個兒將頭湊在一起交頭接耳一番,便快快樂樂的棄他而去。
嘔呀,簡雍差點沒在眾目睽睽之下演出一場喋血暴力戲。
小戎沒有瞧見簡雍,當然也沒看見他臉上黑得發亮的猙獰臉孔,可何以靜眼尖的瞟到了七八成,一雙汪汪星眸裡,愛戀的眼神中加足了祈求的歉意,微勾起待會兒再來安撫你的歉笑後,施施然的隨著厚臉皮的電燈泡去也。
當下沒將簡雍的牙給盡數挫碎!蜜月、蜜月,顧名思義,蜜「月」一共只有三十天,寶貴的一個月,三十個日夜而已。
雖然不是以後都不能來荷蘭,也並非除了這次,以後就沒機會休上它一年半載的親親假,可是,他們這會兒不是普普通通的歐洲一月游,也不是輕輕鬆鬆的歐洲自由行,拜託點,他們是在——度——蜜——月——耶!!
兩天的工夫,短短兩天的時間,簡雍就已經忍無可忍了。開什麼狗屁玩笑,有生以來,他不偷不搶不欺暗室也不作奸犯科,老天爺為什麼這麼對他?為什麼?
區區一個空降小兵,竟敢就這麼大剌剌的占走了他Honey,而且不是偶爾露個面來煩人,是兩天,整整的四十八個小時,那顆刺眼的電燈泡一點都不知道含蓄及體恤,從每天早上睜開眼的那一秒起,她就像是打定主意,存心跟他作對似的死纏以靜不放。
夠了!他受夠了!
一旋身,長腿才跨出第二步就踢翻了一個盆栽,泥土灑了滿地,綠色植物露根的曝在眾人眼裡。但,不關他的事,狠狠的朝聞聲湊近的服務生掀了掀嘴皮子,讓對方清楚的瞧見那口森冷白牙,簡雍怏怏不樂的衝回房間。
他必須要制止那個空降小兵繼續囂張下去。搞什麼鬼,以靜是他簡雍的老婆,她憑什麼成天佔著她不放。
「喂。」電話那端有人應聲了。
「接錢立封。」
「請問您是哪一位?」女聲客客氣氣的問。
「簡,快點。」他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陪著玩禮貌遊戲。
大概是簡雍不耐與火氣傳遞得太傳神了,沒幾秒,錢立封有些陰鬱不展的聲音終於透過電話線傳了過來。
「錢立封。」
「錢立封,你究竟要放任你的女人撒野到什麼時候。」若不是跟錢氏集團向來無冤無仇,而他跟錢家兩兄弟向來也挺安好的,簡雍真的會以為陸小戎是他們派來搞破壞的。
「簡雍?」聽到對方的聲音時,錢立封著實愣了好幾秒。「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們不是要玩遍歐洲才回來嗎?送他們上機時,小戎羨慕得差點沒鑽進他們的皮箱裡偷渡出去,可是,距離他們頂定的回程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吧!
「回來,哼,看起來你們兩個倒是很希望我們的行程有些變化呢。」明明是大剌剌的怒吼,偏聽進耳裡硬就是冷咻咻的泛著涼意。
只花了一秒鐘,錢立封就揪出了涼氣的撩撥者。「不要告訴我小戎在你那裡。」一股子陰陰冷冷的涼氣打腳底直接衝上了錢立封的頭頂。
「對。」簡雍的口氣一聽就知道不爽到了阿拉斯加。「你平時到底是怎麼管教你的女人?我跟我老婆現在是在度蜜月耶,什麼叫度蜜月你知道嗎?就是閒人勿擾、閒人勿近、閒人勿理的兩人世界,結果你那口子像只蟑螂似的追在我們屁股後面,趕也趕不走,從早到晚耗著我老婆不放,如果我們簡家絕了後,我一定他媽的不會放過她。」
大概真的是氣極了,簡雍連珠炮似的轟出了好幾大缸的三字經。「你最好快點飛過來將她綁回去,遲個一天,我就在這裡將她給賤價大拋售。」而且,他一定會選個最下三濫的人選。
「你在哪裡?」又怒又火又涼又冰的極端情緒沖襲著錢立封的腦門。
她失蹤了四天,這四天裡,他度日如年,像發了狂似的到處找她,他甚至報了案,也在各大報刊了尋人啟事,可是,她人竟然……
「我在該死的荷蘭。」以後要帶老婆二度蜜月時絕絕對對不會挑上荷蘭。因為這裡跟他犯沖,哼!
她真的飛到歐洲去了,孤身一人?!霎時,錢立封氣得臉色全刷上駭人的黑。
「幫我看好她,不准對她動手。」錢立封森冷的語氣跟簡雍火辣辣的怒氣完全是兩極化。「那是我的權利。」
只要讓他逮到那條膽大包天到飄洋過海的小泥鰍,他一定親手將她的皮給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