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海柔動作比他更快,在他湊上嘴時已盡數人了口,孟稼軒只來得及印上她的唇,小兩口就這樣火辣辣地纏吻起來--在海柔口中猶有蝦卷的情況下。
「你吃蝦卷,而我吃你!唔,還不算太吃虧,你比蝦捲好吃多了。」他氣喘吁吁地離開她的唇,滿足地說。聽了他的話,海柔早已羞紅了耳根子。
嘖,這小兩口真讓人受不了,好像隨時隨地都能表現恩愛。
芷柔清了清喉嚨,開口問道:「那麼孟先生和湘柔吃什麼?」
「呃?」芷柔什麼時候出現的?
「在那之前,我得先弄清楚你冒出來多久了情收取觀賞費。」他不甘示弱地回了句。
這像人話嗎?他在她的家、「吃」的是她的妹妹,還有臉向她收費?
「難怪婉柔會受不了你們,逃到村鄉去。」她喃喃說著,下意識地嗅了嗅,困惑地望向他們,「這是什麼味道?」
「好像有東西燒--」本能地答到一半,他瞪大眼,「海柔,我們的魚!」
羞澀的小女人這才如夢初醒,尖叫了一聲,跳離親密愛人的懷抱,衝回爐火旁,見到鍋內的慘狀,不由洩氣地垮下肩頭。
孟稼軒跟了上去,先關掉爐火,然後安慰地拍拍海柔的肩,好似在說:事情都發生了,你就看開點,節哀順變吧!
芷柔光看他們舶神情,便已得知結果,不禁歎了口氣,「看吧,再親呀,再親到天昏地暗、物我兩忘呀,功力再練深一點,搞不好下回可以創下把廚房燒掉的壯觀成就。」
「大姐!」海柔懺悔地叫了聲。
「少來,你對不起的是那條魚而不是我,要反省找它去。」言下之意,是要海柔去面魚思過。
「沒關係,海柔乖,別難過,那條魚是我們『愛的證明』。」孟稼軒摟了摟他的小情人說道。
「你還好意思扮演寬恕者的角色,這都是你害的。」海柔不滿地捶他肩頭。
「你不也被『害』得樂在其中,意猶未盡?」他曖昧地調侃。
「你們再給我打情罵俏試看看!」莫家大姐頭不爽了,「二十分鐘後,我要是看不到令我滿意的結果,你們自己看著辦,有本事的話,就再搞砸任何一道萊試看看!」
哦喔,玩得太過火了。
小兩口很心虛地對望一眼,沒有異議地乖乖動手各自忙各自的,孟稼軒洗菜,海柔處理那道慘不忍睹的魚。芷柔看了下,這才滿意地轉身離去。
瞟了一眼,確定芷柔已然走遠,海柔悄悄挨了過去,壓低了聲音問著心上人:「稼軒,你覺不覺得大姐今天好像比較情緒化?」
「這就要問你們女人才清楚。」孟稼軒隨口回道。
「問我?」小女人無邪而不解地眨了眨眼,一派純真地反問,「為什麼?」
「她上個月也是這幾天嗎?」
海柔愣了一下,白皙的小臉因會意而漲紅。「死相!」
通常,會說出「死相」這句話,裡頭絕對含有不言而喻的親呢氣息,滿滿的甜蜜充斥著孟稼軒胸口,怎麼辦?他又想吻她了。
應該--沒關係吧?他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然後把握時機出其不意地將他的小女人拉進懷抱,封住了她的唇。
由此看來,要想寄望他們規規矩矩、安安分分地挨到煮完這一餐--唉,希望芷柔明白「希望的幻滅,也是成長的開始」這句話的精義。
近來,芷柔全心投注於展氏這宗生意的爭取之中。公司內部幾名最令她看重的人員已將各人的創作呈上,但她總覺得不甚滿意,當然不會期望展氏那方面看了之後會有什麼令人振奮的回應。
考慮了許久,她決定自己執筆,擬出最令自己滿意的企劃案。
只是,忙碌的生活並不曾令她忘卻存在的愁思,更不曾分毫減輕隨著日子的逼近而日益深濃的淒苦。丟下手中的筆,她無力地往後仰靠椅背,讓思緒逐漸飄遠--
今天……就是在三年前的今天,她失去了生命中的歡笑與幸福…… 曾經,她也擁有過人間摯情,她也柔情似水過,她也曾洋溢著無憂的歡容,拾起了全世界的美好,任心愛的人將她憐疼,可是……
為什麼要有那場車禍?為什麼要殘忍地奪去他的生命,同時也埋葬她的快樂、她的愛情?要不然,今天的她不會是永不融化的冰霜美人,她會是全世界最滿足、最幸福的女人!
君衡……棄我而去,你於心何忍呀!
泛起點點水光的眸子由遙遠的天際幽幽地收了回來,芷柔隔著衣衫握緊了襟中之物。
她勉強逼回酸楚的淚意,食指就著細細的金鏈勾出靜躺在衣內的鏈墜,微微一挑,開啟的,心型墜子將裡頭甜蜜雙人合照呈現分明,另一頭刻著細緻工整的幾行小字:
贈予芷柔二十四歲生日:
伴你今生今世,年年今日,此情長在!
生日快樂,芷柔,更願我最深愛的你永遠快樂
君衡
儘管已極力克制,湧著水霧的眼仍是讓顆顆清淚跌落。
生日快樂?這句話如今於她而言已成了椎痛心扉的諷刺,她怎麼快樂得起來呢?那一天簡直是她的噩夢,一個永遠醒不來的噩夢,每年的今天,她只有倍感痛苦,身邊每一個親近的人,在這一天也絕口不提這四個宇,她的生日,再也不可能快樂了-- .
若不是那個該死的日子,她不會失去岳君衡,她不會有今日的擁抱淒涼!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那一天,他們約好了下班後他過來接她,可是,她等了好久、好久,他一直沒來……
那個孤獨的生日,她擁抱寂寞地等待他,沒想到等到的,卻是粉碎她的世界、晴天霹靂般的噩耗--
匆匆趕到醫院,望著奄奄一息的他,她幾乎無法承受地暈厥過去,當時他的手中,便是緊緊握住這條項鏈,口中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霎時,她淚如雨下,難以遏止地放聲痛哭!
他不顧所有醫護人員的阻止,堅持在他仍清醒時親手替她戴上項鏈,除了一聲聲的道歉外,他氣若游絲地叮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