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莫道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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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展拓凡尚未來得及開口,醉顏嫣然的芷柔竟出乎意料地勾住他的脖子,又哭又笑地將臉埋進他胸懷,「君衡、君衡……你終於來了;我好想你、好想你……想得心好痛……」

  他愕了下,旋即反應迅速地擁住她,安撫地柔聲輕道:「是的,我也想你,乖,別哭了。」

  然後,他微挑起眉,嘲弄地睨了眼一旁傻眼的男人,「麻煩請再說一次,是誰看上了我的女人?」

  碰了一鼻子灰的男人見狀,只得自討沒趣地悻幸離去。

  解決了麻煩,他拉回目光,凝望懷抱中的女子。「小姐,你還好吧?」

  「君衡……」她的回應,只是無意識地喃喃喚著一成不變的名字。

  展拓凡不自覺地又皺起眉頭:「小姐,請告訴我你家住哪裡,我好送你回去。」

  「君衡……」

  他忍住浮起的怒意,衡量了眼前的情況只好先結了賬,出去再說。

  「小姐!」他捺著性子再一次叫喚,「你清醒一點行不行?」

  「清醒……」乍然捕捉到熟悉的字眼,她神情轉為哀戚,「我就是清醒太久了……不要,我不要清醒,清醒好痛苦,我不要……不要……」

  他實在很難不歎息,看來想在這種情況下問出她家的地址是不可能的了。

  那麼,眼前只剩一個辦法了--收留她。不然還能怎麼辦?他又狠不下心丟下她不管。

  「來,繫好安全帶。」醉酒的人是沒有『智商」可言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所以,他趕緊替她繫上安全帶,他可不想陪她英年早逝。 

  忽然,他啞然失笑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她正嬌憨地玩著安全帶,一扯一拉的,自得其樂地露出純真的笑。

  他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心想這女人的酒品還算「不錯」,至少她不會借酒裝瘋,也沒什麼攻擊性,頂多是自娛娛人罷了。

  「好了,別玩了。」他動手幫她將安全帶扣好,並且再一次叮囑她,「乖乖坐好,別搗蛋,當個好孩子,可以嗎?」對於一個醉得連芋頭和蕃薯都分不清楚的女人;他自然而然地將她的心智倒扣二十歲,那口吻像極了教導三歲幼童。

  沒想到芷柔竟也柔順地點頭,大眼睛直勾勾地瞅住他,像極了模範乖寶寶。

  展拓凡這才含笑安心上路。

  一路上:,她果真靜得完全沒有聲音,很聽話地抿著小嘴蘭動也不動地靜坐一旁,展拓凡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看過太多人的千百種醉態,惟獨這女人嬌憨得令人心憐,也勾起了他輕柔的寵溺。

  到家後,將車駛入車庫,他先下了車,繞過另一頭,低下身子輕聲說:「來,我帶你進屋去休息。」

  芷柔沒有異議,溫順地下車,跌跌撞撞地走沒幾步,身子便無法維持平衡,狼狽地跌了一跤,她扁著嘴,很委屈地指控:「地震!」

  展拓凡回身見著跌坐地上的她,再一次有想笑的衝動,俯身輕柔地問:「有沒有摔疼?』』

  她搖頭,朝他伸出了纖纖柔荑--很有撒嬌意味。

  他會心一笑,很溫柔地握住她的手,然後扶起她。

  有了前車之鑒,他沒再放她自生自滅,有力的手臂扣住她的纖腰,一路將她帶進他的房內,扶她上床。

  「嗯,好乖。」他適時給予讚許,替她拉開被子,「好好睡個覺,行嗎?」

  誰知,芷柔一聽竟來個戲劇化的大轉變,死抓住他的手,驚惶地叫著:「不要,我不要睡覺!一旦醒來,我就見不到你了,君衡……我再也不容許你離開我,別這麼殘忍,君衡……」她說得聲淚俱下,近乎歇斯底里。

  他再度蹙起眉心,一時苦惱得不知如何反應才好。

  很顯然的,眼前的女子將他當成了另一個男人,而這男人--帶給了她很深的傷痛,所以,她今晚才會以酒精麻痺自己。

  他輕輕歎息,為這令人心疼的癡情女。

  見到她淚雨中我見猶憐的楚楚姿容,他怎麼樣也狠不下心敲碎她自我編織的短暫幻夢,「別哭,我不離開就是了。」唉,連他都覺得自己此刻的行徑好可笑!

  但,這並不能安慰她。

  「不,你說謊,你騙我……」她哭叫著,猛捶他胸膛,「你好狠心,說什麼一生一世永不分離,說什麼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愛我、陪伴我……結果,你卻這麼殘忍地拋下我,任我痛斷肝腸……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我,你知道你留給我的是怎麼揪腸刺骨的哀慟嗎?你怎麼忍心啊?」

  展拓凡悶哼著,忍住胸口的疼痛。老天,他覺得好冤!

  這該死的男人!叫……什麼君衡的是吧?!別人做的事,居然要他來承擔,狼心狗肺、不負責任的臭男人,就不要讓他給碰到,否則,不整得他哭爹叫娘;他就不叫展拓凡!

  他欲哭無淚,大歎三聲無奈。懷中的淚人兒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哭,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他看得於心不忍,輕拍著她顫抖的嬌軀,安慰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逐漸平靜下來後、她嬌柔地偎進他懷中;幽幽低訴著:「我知道這不能怪你,這淒涼的結局,我們誰都不願意見到,有時,我甚至覺得是我害死了你,若不是為了趕來陪我過生日,你也不會……」眼底淚光閃爍,她哽咽著,難以成聲,「我真的沒想到,我的生日竟會成了你的忌日,我好恨自己……」

  展拓凡驚愕地聽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並不是被某個負心薄情的男子拋棄,而是遭遇了天人永隔的悲劇。

  她勾出衣內的墜子,緊握著貼在心口,「它是你親手為我戴上的,你知道這對我有多重大的意義嗎?它囤在頸上;同時也圈住了我一世的情,三年來,我不曾取下過,正如緊鎖住堅如磐石的愛;不曾卸落,我會戴著它,讓它隨我入土--

  「你知道嗎?當醫生告訴我,你在動手術時,仍緊握著這條項鏈不放,我聽了有多心痛?!尤其聽你一聲聲喃喃喚著我的名字,我更是恨不能當場隨你而去!但,我不能,太多的責任壓在我肩頭,時時刻刻告誡著我,再深的悲慟都不能埋沒理智,我沒有自私任性酌權利……我也想聽你的話,讓自己活得快樂,但是----談何容易呀!失去你,我已痛不欲生,你教我怎麼快樂得起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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