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深情寄海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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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她苦澀地一笑。「公子所謂的『怎樣』指的是什麼?有沒有受傷?還是有沒有……」

  「霜兒!」知道她要說什麼,他驚詫而痛心地阻止。「你一定要這樣折磨我嗎?」

  心口狂跳了一下,她退了好幾步,別過身去。「公子言重了,花錢到了這兒便是想尋個快活,哪談得上什麼折磨。」

  「夠了霜兒!你究竟想逃避到幾時?!」他激動地扣住她的纖肩,強迫她轉過身來面對他。「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種流連花街柳巷的風流男子,之所以一再打破自己的原則到這裡來,為的只有一名柳映霜,只有你!你難道感受不出我有多在乎你、多──」

  「住口!別再說了,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她急忙打斷他,一臉驚亂。

  他也急了,耐心已全然用盡。「好!我現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會不會後悔!」

  說罷,他迅速將她拉入懷中,俯下頭印上她顫抖的朱唇,熱切地汲取令他心魂震動的纏綿滋味,感受著兩小交融的旖旎繾綣。

  她想掙扎、她告訴自己她該掙扎……然而,她抗拒不了,這種亙古遙系的深情纏綿,令她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這一刻,她願在他懷中化成一縷輕煙,永遠與他魂夢相依,再也冊需分離──酸楚的深情衝擊心扉,兩滴無怨無悔的清淚靜靜滑落頰邊。

  石靖韙一怔,止住了動作,凝望她淚痕猶存的麗容。「霜兒,你……」

  她慌忙推開他。「不,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一聽,挫敗地低吼道:「這就是你的結論?!我石靖韙會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人?我會弄不懂自己的心意就莫名其妙地吻一個女人?霜兒,我愛你呀!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會看清這一點?!」

  柳映霜聞言,震驚得面容慘白,好半晌難以成言。

  「你……你……不!這不是真的,你錯了……你並不是真的愛我,你只是……只是將我當成了心中思念多年的霜兒,這只是一種移情作用,你想念她,所以……我不是她……不是……你錯拋了一片情……」

  「柳映霜!」他惱了,吼道:「你是不是七年前的霜兒你自己心裡有數!沒錯,七年來我始終對小霜兒念念不忘、掛心不已,但愛你絕不是移情作用,不管你是不是她,我愛的就是你,我不容許你有自己是代替品的念頭,更不容許你如此侮辱我所付出的感情!」

  一口氣吼完,他望著她蒼白帶淚的容顏,不禁又氣又憐地擁她入懷,心折地低歎。「也只有你,才會令我愛疼了心,不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不……別說……」她無力地搖著頭,殘存的理智猶作困獸之鬥。

  這滿是柔情的臂彎令她深深依戀,只想永遠沉醉、不再費心抗拒,多想就這麼偎著他到地老天荒,然而……能嗎?這樣的念頭能被允許嗎?

  她心頭好亂,一邊是令她沈溺的感情,一邊是尖銳地鞭笞著她的理智──她該怎麼辦?

  她心慌意亂地推開他,步履不穩地往樓上奔去。

  「霜兒!」石靖韙焦慮地急喚道。

  「別問我,現在我什麼都不知道,給我一點時間,三天後我給你答案。」語畢,纖柔的身形隱入樓閣之中。

  ★★★

  怎麼辦?她究竟該怎麼辦?柳映霜不下千遍地自問著。

  石靖韙的情意令她芳心欲碎,多麼想不顧一切地投奔他懷中,將一切拋諸腦後,但是她偏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任性的權利,她配不上他!

  兩情相悅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但如果這段情帶給彼此的是傷害,那便是一種殘忍的折磨了。她也許可以不顧一切,但卻不能想想他可能會面對的一切,別人會怎麼說他呢?他的家人又將會如何激烈地反對?

  別人會說他的女人是一個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他的家人會怪他墮落、沒出息……屆時,他們的深情只會換來無盡痛苦,她何忍陷他於萬劫不復之地?!

  不,不!再怎麼痛苦,她都必須斬斷他們之間所有的系念,讓他對她徹底死心,必要時,她不惜讓他恨她!

  心口狠狠抽了一下,淚意模糊了她的雙眼。

  他說過她玉潔冰清、令人心折;他說過她傲骨冰心、出塵絕俗……如果,他發現這一切只是個假象,在美夢幻滅之後,他還會愛她嗎?

  輕咬著下唇,在盈然淚意中,她下了個痛徹心扉的抉擇。

  ★★★

  向晚的夕陽,美得醉人。

  石靖韙踩著落日的餘暉步入倚翠院,心中所想的是,今後他可有幸與霜兒朝夕相依,一同迎接清晨曙光,也一同目送落日西斜?

  「石公子,柳姑娘請你上樓。」婢女小春盡職地傳報。

  「上樓?!」他詫異地挑起眉,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柳姑娘等你很久了。」

  依她以往的作風,就算再熟識的男子,她也會讓他退於閣樓之外,為何……石靖韙滿腹狐疑,半帶猶豫地上了閣樓。

  「霜──」正欲叫喚,眼前所見的娉婷身影令他呆了住,所有的話全便在喉間。

  「來啦,請坐。」柳映霜巧笑嫣然,輕移蓮步迎了上去。

  這……石靖韙差點反應不過來。呈現在眼前的女子,一襲雲朵般的輕柔絲綢覆在雪白如凝脂的光滑肌膚上,若隱若現的兜衣下,有著撩人遐思的無盡春光,這般嬌媚的她,是怕不曾見過的。

  「發什麼呆,我備了酒菜,不願與我共飲一杯嗎?」她嬌嗔地說著。

  「呃?」他收攝心神,努力吸收這一切,確定他的眼睛沒問題,這一切也不是幻象後,才傻傻地任她牽著他落座。

  「來,我敬你一杯,就當──祝我們兩心相依,濃情至白首。」水嫩的皓腕輕抬,將盛滿的酒杯遞到他唇邊。

  這就是她的答案?該歡呼雀躍的,可是為什麼……他心裡總覺怪怪的,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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