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悲從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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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他待她那麼好,她該感到痛的,不是嗎?

  可為什麼……

  她竟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個人最大的痛苦,不在於肉體被凌虐,而在精神上。」蒙面白衣人戊直視雪兒的眸,「所以,打他、殺他,都比不過讓你親眼看著他受罪來得折騰他。更何況,在你面前凌遲他,為了顧及你的安危,他再痛、再受不了,也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值得嗎?」心虛的雪兒望著左弋問道。

  他可知,對於他的傷、他的痛,她毫無所感?

  「值得,只要你安好,一切都值得。」察覺雪兒投注在他身上的視線,左弋忍下痛楚揚起頭回答。

  「可是,我……」沒感覺呀。雪兒愧疚的望著他深情的眼。

  「哇,好感人哪。」蒙面白衣人甲嘖嘖地發出嘲弄聲,「只不過,她看起來一點都不感動耶。」說著,又朝左弋狠狠揮出一鞭,在他的右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老大,你是多久沒吃飯了,看看她連眉毛都不動一下,準是你手段不夠狠。」睨著雪兒的蒙面白衣人丙奚落夥作的同時,用力拉扯了下緊纏在左弋頸上的長鞭,勒得他呼吸困難的漲紅臉。

  儘管沒感覺,雪兒依舊下意識的別開臉。

  左弋瞪大通紅的眼,惡狠狠地一一掃視過五個出手毫不留情的蒙面白衣人。

  第七章

  在左弋的瞪視下,五個蒙面白衣人相互對望了一眼。

  就在此時,地面微震了下,首先察覺到異樣的蒙面白衣人戊大喊一聲——

  「大家小心!」

  蒙面白衣人甲手腕一振,纏在左弋頸上的長鞭當下捲回他的手中。

  「撤!」忽然的一陣天搖地動,讓五個蒙面白衣人異口同聲地喊道,然後同時往後飛躍而出,瞬間消逝無蹤。

  雪兒不知所措的回頭望向左弋。

  「快,從我衣襟裡取出半月星,放到我的手中。」眼見密室隨時有可能坍塌,左弋喝令雪兒之時,自己也顧不得痛的死命掙扎著,企圖掙開緊捆在身上的繩子。

  站不穩的雪兒爬到左弋身邊,依言取出半月星塞入他手中,左弋一拿到半月星,立刻拚命扭動手腕,藉由半月星的鋒利面使勁割磨捆綁住他雙手的麻繩。

  為了爭取時間,他顧不得是否會弄傷自己,因此在繩子斷裂的同時,他的手上也增添了不少既深且長的傷口。

  一得回自由,左弋立刻用鮮血淋漓的雙手抱起雪兒。「用雙手緊緊環住我的頸。」他交代」聲,隨即往蒙面白衣人退去的方向飛躍而去。

  然而,他不如以往溫暖的身子和嚴重遲緩的身手,在在說明他已經快不行了。

  眼見搖晃越來越劇烈,落石也越來越多,可以通行的步道則是越來越狹窄,雪兒心裡十分清楚,左弋若不及時放棄她,就只能陪她葬身此地了。

  「弋哥哥,不要管雪兒,你自己逃命去吧。」

  「雪兒,你可以對弋哥哥說一句話嗎?」左弋非但沒放下她,反而更加提氣向前衝。

  他感覺得到,出口就在前方了,可是他失血過多,又耗盡真氣,恐怕……

  「什麼話?」

  「告訴我,你願意原諒我。」

  「原諒你什麼?」

  「告訴我,好不好?」他停住了腳步,深情的望著她。「告訴我,你願意原諒我。」明知這樣的原諒沒意義,但他顧不得了,因為……

  出口就在前方。

  可他……

  卻僅剩一口氣,只夠勉強將她安然送出洞口。

  「我願意原諒你。」

  「謝謝你,雪兒。」他欣慰的將唇印上她的。

  「弋哥哥……」雪兒睜著靈動的眼,驚愕的望著左弋。

  「我愛你,雪爧。」在她耳邊低喃的同時,他使勁地將她往出口一送。

  在她的身子脫離他手中時,他嘴角含笑的閉起眼,整個人瞬間倒了下去。

  ※ ※ ※

  雪兒支著頭,望著床上直挺挺的身軀。

  捉起他的手,她摸摸他包著一層又一層布條的左手腕。

  大夫說那兒的傷口好深好深,傷及了筋骨,以後恐怕不能再持重物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他以後再也不能抱她了呢?雪兒惆悵的想著。

  她看見他的傷,卻不因他的傷口感到特別難過,但……

  離不開他。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離不開他。

  一離開,心就像被壓著似的,好沉好沉。

  所以,明知待在這兒只能坐在他的床邊發呆,她還是選擇留下。

  放開他的手,她撫上他纏著一圈又一圈布條的臂膀。

  大夫說這處傷口看似嚴重,但幸而沒傷及要害,所以只要好好休養,痊癒之時指日可待。

  需要好好休養。那是不是意味著,他醒後,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再摟著她呢?雪兒更加惆悵的思忖著。

  她對他沒有多大感覺,卻離不開他的胸懷。

  因為他的胸懷,有她迫切需要的溫暖。

  望著他的俊顏,她微微蹙起了眉頭。

  抬起手,輕輕碰觸了下他頰上的鞭傷。

  大夫說,這傷口範圍雖大,但傷只及表層,未曾入裡,所以只要少觸動它,少則一旬,多則二旬,傷處必結痂脫落,完好如初。

  少觸動。那是不是意味著,他睜開眼後,有好些日子不能對她笑,不能時時親吻她的頰?雪兒整張臉垮了下來。

  此時,床上的人有了動靜。

  「啊……」全身如火燒灼,雙手沉重如石,就連睜開眼皮這等輕易的事,都耗盡了左弋全身的氣力。

  「弋哥哥,你終於醒了!」雪兒高興的跳了起來。

  「終於?我躺了多久?」全身無一處不痛的左弋勉強泛起笑容問道。

  「七天七夜。」

  「七天七夜!?」

  「嗯,你睡了好久好久哦。」

  「是誰救了我?」雖然他心裡已經有底,但仍需確認。

  「媥媥夫人。」

  「果然是她。」激動的情緒牽動左弋臂膀上的傷口,令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啊……」

  「弋哥哥!」雪兒緊張的望著左弋。

  「我沒事,你別慌。」左弋忍下渾身的痛,努力想端出笑臉,但頰上的抽痛卻令他的俊顏瞬間扭曲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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