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妳要我說買賣?」他笑著反問,伸手拍拍落在衣袖上的灰塵,像在劃清界線。
「你說什麼?」溥謹倩跌坐在床上,把他一句句傷人的話聽入耳。
「愚蠢」他兩腳往地上一踩,不留戀希罕的要離開她為他佈置的家。
「真一。」她快速跳下床拉住他的衣袖,想把他留下。
「我的名字不是妳能叫的,別碰我。」他抽回被她拉住的袖子,眼底有忍不住的嫌惡。
「為什麼我不能?」溥謹倩掩不住臉上的失望,固執的身子靠在門上阻止他出去。
堤真一用眼角看她,兩手放進口袋裡,又諷刺、又傷人的對她說:「妳不值。」
「我不值?我什麼都給了你。」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的人、她的心,已經全都給了他,他還是視她如陌生人。
「我開口要過嗎?」他不要的硬是塞給他,害他還要對這個女人費心思。
溥謹倩抹著淚,仰頭問:「你怎麼能這般侮辱我?」從小到大,她是被呵疼在手心裡的至寶,從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待她。
「侮辱?」堤真一挑高了眉尾,笑意盎然的看著眼前曾被眾人寵愛的女人。
「夫妻之間,不該是這樣的,你為什麼不能對我……」她邊掉淚邊說,她要的不是一個每次只在黑暗中享受她身體的男人,她要的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妳似乎不能接受這個自找的事實。」他在她房裡優雅的踩著步伐,參觀房間的擺
「什麼事實?」她抬起頭來,看著陌生又遠離的他。
「我會要你當未婚妻,是因我順應妳的要求,今天的一切,就是妳要的。」他攤開雙手,從容又自在的對她說明。
「我要求的是你給我你的愛。」她那時說得很清楚,她把多年來的願望清清楚楚的告訴他。
「妳一開始就要錯東西。」堤真一低聲的笑著,他給過她機會選擇想要的東西,她卻做了一個最差勁的決定。
「我沒有要錯,是你答應我可以要求的。」她搖著頭,所有的渴盼就是能得到他的愛,她沒有要錯,那是她最想要的東西。
他挑著眉輕哼,「愛?抱歉,我沒有。」一個不存在他身上也不會給予她的東西她想要?
「你有,你可以試著愛我。」溥謹倩朝他直點頭,懇切的希望他答應。
「試著愛妳?用試的?」他撫著唇問。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日子久了,妳會發覺我的優點,會發覺我值得你愛,我們可以是一對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再也沒有人能像他們這麼登對,只要他敞開心扉,讓她進駐,將會有多少女人羨慕她?
「妳的意思是要找勉強我做不情願的事?」堤真一走至她的面前,交握著雙手看她。
「不情願?你不滿意我?」她捧著一顆快破碎的心,激動的揪著他的衣領問。
「我從沒想要妳。」他低下頭,露出快意的笑容說著,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拔離身上。
「我是哪裡做錯了?你說,不滿意的地方我可以改,我可以成為你想要的任何樣子,只要你說,我都會照你的意思做。」溥謹倩的眼淚流淌,祈求著他,只盼他能夠收回那句話。
「我說過我不要你。」他充耳不聞,依舊不屑的重複。
溥謹倩情何以堪的低垂著臉,他的話轟隆轟隆的敲碎她,她使力的用雙手掩著耳朵不聽,也不肯相信。
堤真一又以手勾起她的臉頰,再次對她說:「我不要妳。」
「就算你不要我,但長老們把我指配給你,我是你未來的妻子,就算是辜醒嫻也要排在我後面,不管你選了幾個未婚妻,到最後只有我能嫁給你。」她用不放棄的眼神望著他,能夠嫁給他的女人早已內定,他不要也不行,家族的力量會通他非娶她不可,得不到他的心,她還可以得到他的人。
「身為一個生子的工具,妳很享受這榮銜嗎?」他提醒她這第二個未婚妻是用來做什麼的。溥謹倩瞬間無法離開他臉上的譏笑。像被他潑了一盆冰水,心都被他凍傷了。
她的怔然使他的口氣更惡毒。「妳一定很享受,畢竟那是妳用身體換來的,妳想,上妳的床我該付妳多少錢?」他用手挑開她的衣領,笑看著衣服裡頭的吻痕。她連淚水都被他冷卻,冰涼的流過她的臉頰。
「多少錢?」堤真一敲敲她的額頭,對怔愣的她再問一次。
「我不是娼妓……」她咬著牙吐出,氣憤的看他正拿出手帕擦拭他碰過她的手指。
他輕視的看她。「跟外頭那些女人相比,妳只是多了一個頭銜,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妳不比她們高級。」愛他的女人們,都和她一樣想被愛、被擁有,想從他身上得到她們想要的,都是女人,都是一樣的索討,有什麼不同?
「我不是那些永遠得不到你的女人,我是妳的未婚妻。」別人得不到,她能,就算她要進墳墓,能躺在他身邊的人也已經指定是她,無論是生死比,他都必須和她在一起。
他將臉逼近她,冷冷一笑。「配給的。」
「我愛你,已經愛丁你十年,我只想換得你的垂顧,給我一點點你的愛,就算你不愛我也好,只要你對我多看一眼,對我多些溫柔,我就心滿意足……」溥謹倩無法承受心傷的掩著臉,淚水從指縫間流出。
「我愛你?」他更是笑得無法克制。
誰都會說我愛你,這句話就像傳染病,一個傳過一個,聽久了也麻木了,於是衍生出免疫力,使得愛情變得容易流傳而且廉價,垂手可得,又隨手可拋,經過來來回回的資源回收後,愛情的成分愈變愈薄,何來珍貴?
「難道我不值得你愛?」溥謹倩抬起淚眼相望,她是經過重重挑選,訓練多年後才被選出來的未婚妻,為了這一天,為了能得到他,她已努力了十年的光陰。
「對,尤其是妳找錯了對象後,更是個笑柄。」堤真一毫不客氣的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