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步,她就可以成功地離開這張床和床上那個惹得她心慌意亂的男人,但突然一隻健壯黝黑的手臂緊緊地箍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拖回床上。
「這麼早想離開我的床去哪裡?」睡意濃重的男低音自夏嫿兒的背後響起。
「沒要去哪兒,只是想回我房間去。」她的聲音因害羞而細如蚊蟲。在這一棟司徒燁軟禁她的別墅裡,唯有她和司徒燁的房間是經過佈置的,之前她總是持在自己的房間,怎麼也沒想過要和他同床共枕。
「回房間?不必了,以後妳就睡這兒。」司徒燁皺起他好看的濃眉,不滿意她一起床就急著要離開他的動作。
「這樣不好,我想我還是自己住——」夏嫿兒不想往後的日子和他如此的親密;但她反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徒燁給打斷。
「待會兒就搬過來!」司徒燁語氣堅定地下達命令,長臂一伸拉近夏兒的身子,給她一個熱烈的晨吻,接著梳洗換裝後便出門去了。
望著地離去的背影,嫿兒悠悠地輕歎一口氣。經過昨夜,她成為了司徒燁的女人,雖然這是她早已經允諾過的,但是,經過了那樣一場纏綿,她還能夠偽裝冷漠、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嗎?而接下來,自己又該以怎麼樣的、心態面對司徒燁呢?
***
日子在固定的模式中平順度過。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慢慢的夏嫿兒也越來越熟悉該怎麼與司徒燁相處了,不只是他的生活習慣,她還漸漸地熟悉他整個人;他沈思的表情、微笑時上揚的唇角、發怒時的神情,以及當他沉浸在慾望中時,他的眼眸會轉為多麼深的黯黑色。幾乎是無法克制地,嫿兒沉迷於捕捉他每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他的一舉一動都佔去她所有的注意力,她羞於承認自己是這樣不可自拔地被他所吸引了。
或許是因為她的服從與溫馴,司徒燁不再對她惡言相向,在她身邊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再溫柔不過的男人,他喜歡安靜,大多數時間他只是要她坐在自己的身邊,不管是看書或是處理公事,他就是要嫿兒陪在身邊,一步也不能離開。
固定的模式成了習慣,而習慣,則一點一滴地變成了依戀。
在嫿兒心中,雖然有個聲音不斷在警告自己!不能放下戒心,更不該傻到去喜歡上他,從他佔有她身子的那天開始,似乎隨著身體感覺的甦醒及每日和他的相處,漸漸的,嫿兒也開始誠實地面對自己、心中所懷有的感情。
她喜歡他。或者正確的說是她愛上他了。但她明白,司徒燁對她並沒有感情!
他只對她的身體有興趣!但他就像是一團散發出光熱的火球,吸引了她這只愚蠢的飛蛾奮不顧身地向他飛撲而去。
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要愛上他是一件如此簡單的事,嫿兒不知道要如何阻止自己去愛他,也許在爸爸的喪禮中;她被他無禮的目光注視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注定會愛上他了,縱然她再如何的逃避、掙扎都沒有用。
於是夏嫿兒不再想這麼多!不再想他和她的未來會如何,不再想她欠他的三個月的約定,不再想他恨她的父親和她的事。現在她只想好好過完眼前這段能把握住的日子,她只想珍惜此刻和他共有的光陰。
每天!嫿兒像個小妻子似的待在家中等著司徒燁回來,因為白天實在太無聊,她只好靠著打掃烹飪這些事來打發時間,沒有別人來打擾的日子就有如二人世界般的與外界隔離,偶爾司徒燁會帶著她去一些晚宴上露露臉,但這種機會並不多,因為他似乎不喜歡宴會上,那些毫不掩飾的愛慕眼光追隨著嫿兒,到了最後,他寧願捨棄宴會,也不願意讓嫿兒出現在公眾場合了。
每到夜晚,司徒燁則是熱烈地和她享受魚水之歡,他鉅細靡遺地教導所有細節,發掘她熱情的反應,要她放開所有的矜持回應他……
***
華燈初上,忙碌的一天又結束了。
司徒燁在沙發上懶懶地伸了個腰,就像是剛剛飽食獵物的黑豹般的心滿意足,看著在廚房忙著清洗碗盤的夏嫿兒,一瞬間他竟有種幸福的錯覺。
幸福?他滿臉不屑地嗤笑出聲,自從他的父親去世以來,他再也沒有想過這兩個字,他的幸福早在父親死去的那一刻就消逝了,而他重新找回它的日子便是替父親洗刷冤情的那一天!
司徒燁的臉上重新浮現出自製冷厲的神情!他不自禁地嘲諷自己,安逸的日子過久了,讓他蠢得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刺耳的電話鈴聲讓他回到現實中來,他拿起口袋中專用的手機,聽到對方說道:「司徒,是我。」打電話來的人是雷霆。
「什麼事?」今天並不是雷霆定期向他做簡報的日子,而既然雷霆會主動打來,這並不尋常。
「記得我上次和你說的我發現有一、二處奇怪的細節和我的報告不合嗎?要不要猜猜我循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發現了什麼?」雷霆語氣中帶著興奮。
「發現了什麼?」司徒燁用與平常無異的口氣問道。
「當年在你父親的公司裡,任天成曾經有一段時間掌管會計部門,而在那段時間裡,任天成的帳戶不只桌面上的,他還有一個十分秘密的帳戶,這個帳戶可真是秘密得不得了,花了我不少時間才查出來,而且更不尋常的是定期會有人匯款進這個帳戶。」
「這有什麼稀奇!」商場上爾虞我詐的事情司徒燁見多了,會暗中塞錢給對方;也許是利益輸送、條件交換,也或許是更骯髒下流的勾當,但這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是沒什麼稀奇,不過要是定期匯錢進任天成帳戶的是日本的伊東財團,而且還是連續匯了十二年,你說這樣稀不稀奇?」
伊東財團?當年就是伊東財團併吞了他父親的公司,還讓父親司徒野背上惡意使公司破產的罪名,想到這兒,司徒燁銳利如鷹集的雙眸危險地瞇了起來。「這事的確是十分的稀奇,你還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