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一怔,卻沒露出一絲尷尬或難堪。「經過,所以上來看看。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就算道別,馬尾劃過優美的弧線,每一雙眼睛目送著那瀟灑的背影。
任楚徇想追上去,但該死的驕傲卻執拗地拉住了他的腳,他知道她是特意來看他的,她擔心他。
前往餐廳的半路上,他終於忍不住跟各位親愛的同學道別,三步作兩步跑回去,在家門口見到她正推門進去的背影,門關上前他迅速閃身進去,在她的驚愕中攔腰一抱,猛然壓向門板,門扣上的那一刻,他已吻住了想念許久的櫻唇。
宋祖沂纏上他的頸項,她想他,好想他,從認識之後就不曾試過這麼久沒聯絡,一個禮拜夠讓人胡思亂想了,忍不住去見他,只發現他依舊春風得意,或許那只表示他沒有以前那麼在乎她了,也是分手的前奏。這個訊息驀然躍入腦海,揪疼了芳心也喚回了理智,雙臂推著他的胸膛,卻只阻隔了一點點。
任楚徇喘息著,火熱星亮的眼眸鎖著她的。「你是『剛好』明明沒課卻又『恰巧』到管理學院『順便』碰上我,還是關心我所以去找我?」
宋祖沂咬著微腫的紅唇。「一個有風度的男人實在不該問女孩子這種問題。」
他輕輕笑了,額頭抵著她的。「一個禮拜都這麼難熬了,一百多個星期,怎麼活啊?祖兒,你真的忍心讓我們這樣受苦只為了那個看不見也摸不著的所謂光明前程嗎?沒有哈佛、耶魯的學位,難道未來就不光明了嗎?」
她不是個容易說服、妥協的人,然而任楚徇用一周的音訊全無徹底說服了她。「我雖然覺得你應該去,但心裡並不希望你去,我沒有考驗你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將來後悔。」
「我既然下了決定,就不會後悔。」他在她的唇印下堅定的吻。「我好想你。」
「騙人。」宋祖沂撇過頭,想到他連通電話都沒有就氣,要不是擔心他出了意外,她怎麼也不可能去找他。
「真的!」見她生氣,他就急了。「每一分、每一秒,連做夢都在想。」
宋祖沂的唇畔威脅著要勾起,可又不願這麼輕易放過他。「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有什麼好想的,應該是想我不知道又跟哪個人幽會去了吧?」
「我從來就沒那樣想過!」任楚徇急急解釋。「你明知道我醋桶大,還說那些話刺激我,我受得了才有鬼!但我一絲一毫都沒想過你是……水……就是了。」那四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她笑了出來,這男人純情的模樣還真可愛。「好啦,相信你一次。放手,我等一下要去打工了。」說著在他環著自己的手臂上拍打一下。
任楚徇反而將她環抱得更緊,臉埋進她的頸窩,低醇的語聲帶著誘惑的呢喃。「今天別去了,陪我去民英的生日party做我的舞伴,等一下去買衣服,再畫個妝,時間剛剛好。」他十分想看何民英描述的宋祖沂實際變成那樣時有多美。
宋祖沂從未參加過那種場合,但人的腦海總有可供幻想的畫面,忽然褚嘉錦的臉出現在那裡,她的心一震,突兀地推開了他,聲音拒絕而不帶感情。「我不去。」
「民英你也認識的,不算陌生人了吧?有我陪在你身邊,你不需要擔心。」他皺起眉,摟著她的肩安撫。
自從見過褚嘉錦之後,她的心裡就有了陰影,從來她不認為人有高低之分,到現在她仍是持此看法,依然自尊自重滿懷自信。但是她也認清了現實的殘酷,那不是她的舞台,硬要站在上
面只會成為可笑又不協調的丑角,她不是那種料,無法接受別人眼中的諷笑而毫不自憐。
「我還要打工,不能臨時請假。」她僵著身子,冷淡地拒絕,背對著他找事情做,因為就算是面對他,也有些無法說出口的話。
「請一天假有那麼嚴重嗎?說你忽然不舒服老闆會諒解的,之前我跟你提過,你並沒有拒絕啊,就算是為了我勉為其難一次,好不好?」他從身後摟住她,在她頸上親吻了下,但懷中的人反應冷淡異常,然後再一次從他懷中抽身。
「雖然不至於被炒魷魚,但是薪水會扣很重的,沒有我,你一樣會玩得很開心的。」宋祖沂的口氣盡量和緩,不希望又為了小事情起爭執。
「如果你是重視薪水,那我補給你好了!」他衝口而出,宋祖沂不悅回頭睇他半晌,便轉過頭不再說話。挫敗和無奈使他突然感到萬分疲憊,最近他動輒得咎,對她的小小期待永遠都會落空,其實一切都是借口,她根本就是不願去應付他的朋友,不管那個人對他是否重要,她壓根就不在意,永遠不肯勉強自己滿足他的需要。
沉默持續到任楚徇忍受的臨界點,然後他冷冷地拋下一句話:「你不肯去就算了。」
身後傳來了關門聲,宋祖沂知道他又離開了,她突然覺得自己愈來愈無法追上他的腳步,更無法滿足他。腦海忽然閃過近乎明悟的訊息,他們的路愈走愈艱辛,分手是遲早的事了……
+ 令 令
幾杯雞尾酒進了愁腸,任楚徇在發覺之前已經飲過量了,微微的醺醉催促他離開嘈雜的大廳。他踏上二樓的陽台,既可隱約聽到流瀉的樂曲,和跳舞的同學們暢快的笑聲,更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忍不住想要是宋祖沂肯來就好了,他要摟著她跳整夜的舞。
一縷誘人的香氣飄來,生日舞會的其中一個主角穿著若隱若現的誘人輕紗走近他,今晚的男賓有眼福,就只怕空流太多口水太傷身,還好飲料夠多,空調也夠冷,不然享福的同時只怕也挺受苦的。
盈鼻的是她特殊的香水味,任楚徇的眼睛和其他男人一樣很容易膠著在雪白的胸前那美麗的乳溝,然後很自然地想像看不見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