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舌尖誘惑地滑上他的肩頸,一手撫向他的男性。
古軍怒吼一聲,霍然起身,一個箭步將她推到牆上。
「快……給我……啊……」女記者雙腿盤在他的腰間,情緒高昂地狂浪叫嚷著。
「古軍,我們下星期回台灣,好不好?我媽說——」
黎安娜打開書房房門,她以為自己走進了地獄。
他無情地拿著一柄三叉戟戰入她的肚腸間,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古軍停下所有舉動,倚著牆的女人仍淫亂地擺動著腰肢。
他僵立在原地,深闈的目光與黎安娜交會。
〔這代表什麼意思?」黎安娜聽見自己冷靜的聲音這樣問道。
女記者此時尖叫出聲,連忙跳下古軍的身子,飛快地套上內衣、洋裝。
黎安娜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任由女記者奔跑過她身邊。屬於古軍的氣息,從女記者身上傳入她的鼻尖。
〔這樣傷我,你滿意了嗎?」黎安娜不明白她怎麼還有力氣說話,在她心痛到無法思考的狀況下。原來心和大腦是分開的啊!
古軍不語,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我不管你有多少悲慘的過去,但是你一定要把我的現在也變成未來永不磨滅的傷害、你一定要把我變成第二個憤世嫉俗的古軍嗎?」她抱住自己的雙臂,卻止不住渾身的顫抖。
「我——」他嘎聲開口。
「你什麼也不用說。」她冷下臉,如同他前些時日的漠然。
「你根本就不想聽我說!」他大吼出聲,她疏離的表情讓他恐懼。
「我不想聽你說?」黎安娜回吼出聲,瘋狂地拿起書櫃中的書本,一本一本地砸向他。「我等你開口等了多久?唐文龍離開一個月了,除了處理他的後事之外,我哪一天離開過這間屋子超過三個小時?我守著你,怕你崩潰。我不要求你回報我什麼,我只希望你能早點學會珍惜現在、學會珍惜我。而這些——」她指著他的衣衫不整,尖叫出聲。「就是你的回應!」
他沒有閃躲,任由那些書砸得他傷痕處處——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他早就知道他這種人不配得到她,他骨子裡流的全是卑賤下流的血液……
黎安娜站在原地,等著他至少給她一個解釋。
可他完全沒有。
「你讓我覺得嗯心。原來,我只是自覺特別,實際上我和其他女人一樣,全是你交配圈中的女猩猩。對嗎?」
黎安娜擦去臉上激憤的淚珠,一咬牙甩門離開。
古軍沒有追出房門,他舉起雙掌甩向自己的臉龐,一巴掌、一巴掌、一巴掌
直到他再也無力痛毆自己,直到他倒在地板上吞嚥著口腔中的血液。
三天後,他收到一紙離婚協議書和那本她最喜歡的筆記書。
離婚,是讓我們彼此生存下去的唯一萬法。
假使你對我還有些餘情未了,那麼答應我的最後一個要求
去看心理醫生吧!(「假使」呵……)
「p.s.1唐文龍從不曾因為你不愛他而怪罪過你。而身為他的好友,你得更加認責地生活在每一天,代替他好好地看盡這世界。PS.2不論將來是誰牽著你的手,走過這一生。那人,都該是最幸福的人。pS.3你是個混蛋!筆記書的最後一頁這樣寫著。古軍的指尖拂過安娜的簽名及那只微笑的天使塗鴉,他的淚水再也無處可藏。他縮坐在牆角,將筆記書緊擁在胸前不放。好孤單啊……
第九章
〔你就那樣和他離了婚?」趙晴瞪著黎安娜因為酒精而酡紅的雙頰。
黎安娜重重點頭,醺醺然的身子不小心往旁邊一斜,整個人倒在沙發扶手上,挑染過的棕亮長髮披散在白色沙發上,嫵媚的緊。
「對啊!你為什麼拋下他回國?古軍好可憐噢!」宋婉如認真地看著黎安娜。
「那種有外遇的男人,有什麼好可憐的?」趙晴中氣十足的叫聲,把其他兩人嚇得目瞪口呆。她指著黎安娜的鼻尖,教訓地說道:「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麼不把他閹割完畢之後再回台灣?」
「趙晴!」宋婉如清秀的明眸大睜。
黎安娜愣愣地眨了兩下水眸,唇邊泛出回憶的笑容。「因為我不想毀了我日後可能的幸福。」嬌聲說道。
「你還在想他!」趙晴翻了下白眼,臉上的金框眼鏡強調了她的果決。「那種差勁男人,你居然還對他餘情未了?!」
「如果唐文龍沒有離開我們,古軍無論如何也不會找上其他女人的。」黎安娜抱著啤酒罐,幽幽歎了口氣。「其實,我現在比較不能原諒的是自己——我怪我為什麼沒有一直陪在他身邊?」
「為什麼你離了婚還能這樣為他著想?」宋婉如心虛地問道,她是盡量不去想起那段婚姻的。
「因為我內疚。」在好友面前,黎安娜的淚水毫不保留地滑下了眼眶。
「他找女人是他不對,你為什麼要內疚?」趙晴皺眉看著她。
「古軍是因為心理有問題,才會有那些暴躁不安、焦慮自虐的舉動。回國之後,我找過專家詢問,也查詢了不少相關書籍,然則我知道的愈多,我就愈發現自己的差勁。所有建議都是要多給他關心與支持,我卻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離他而去。我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不言不語、不吃東西地一個人關在房裡,我就睡不著覺。」黎安娜把臉埋入手掌之中,低聲啜泣著。「很傻,對不對?我甚至會想,如果我在婚姻中不那麼自我中心,也許那些爭執都不會發生,唐文龍也不……」
「停。」趙晴拉起黎安娜的雙手,堅定地直視著她的雙眼。「你再這樣下去,會連你自己都毀掉的。再怎麼痛,牙根一咬就捱過去了,傷痛復原的速度遠比我們想像的快多了。」趙晴苦澀地說道。
「正常人的復原或者容易,但是對於一個傷口無法自動癒合的人來說,每一次受傷,如果不能好好治療,每一道傷口都可能是致命的危險。」黎安娜猛地打了個冷顫,用雙臂緊緊擁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