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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頁

 

  六歲離開孤兒院,被帶進組織裡受訓後,十二歲開始出任務,出了五年任務的他還是第一次在任務中被逮。

  竟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哈,不知道他這算不算是應了古人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笑的是,他赴死,甜頭全是別人在嘗。

  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讓他懷疑自己身上有沒有一處沒被打傷。

  在適應眼角傷口所帶來的疼痛之後,青鳥才緩緩張開瘀腫的眼睛,環顧像是私人牢房的空間,他扯了扯手腕,感覺有條沉重的鐵鏈銬住了他的雙手。

  果不其然!他像頭待宰的豬一樣,被人用鐵鏈吊在一個陰暗的密閉空間裡。

  差別在於,他還沒死而已,不過……沒死也快了吧?

  #########

  希望大家都安全撤退了,不要被他連累才好……青鳥如此想著。

  突然,一雙纖細的手將青鳥垂下的臉抬起,一名女子睨著他昨晚被教訓得傷痕纍纍,幾乎難辨原來面目的年輕臉龐。

  楞了一下,青鳥立即認出──她是昨晚那個差點被強暴的女人。

  不過過了一個晚上,她那楚楚可憐的嬌弱不見了,美麗的一雙大眼裡全是高傲女子才有的盛氣凌人,睨著他的姿態就跟女皇睨著賤民沒什麼兩樣。

  很顯然,他不用期待白鶴報恩的故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既然昨晚她就那麼走了,沒指出真正要強暴她的人是誰,也沒替他說上半句好話,今天會是這種態度,似乎也不是太出人意表的事;甚至,他還能體會她表現給別人看,不得不當他是昨晚想侵犯她的歹徒,還故意對他嗤之以鼻的心情。

  沒有供出誰才是真正想強暴她的人,她一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怎麼,看我太帥看傻了眼,連話都說不出來嗎?」在她的注視下,青鳥倒是忍痛挑了挑眉,以吊兒郎當的笑謔口氣先行開口。

  女子二話不說便給了他一巴掌,她氣他毀了她的計畫,害她的計畫泡湯。

  青鳥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嘴邊泛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在救人的時候,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無論如何,她都是敵方的人。

  呵,誰教他對敵人浪費多餘的同情心,這一巴掌是他咎由自取!

  他還得感謝她,讓他對人性又多一層瞭解。

  「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對這來路不明的傢伙嘴邊那抹令她毫無好感的笑意皺起了秀眉,女子依舊瞪著眼前約莫十七,八歲,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青鳥冷斥。

  她雖因怕被後頭看守他的人聽見而壓低音量,可口氣裡的惱恨卻沒遺漏半分。

  在她眼中,他根本是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差一點點,她就成功了。

  「壞了你的好事?」聽她竟然說出這種話,青鳥感到非常訝異。

  認定她身不由己,為了保護自己而犧牲他這個陌生人也很正常,所以聽見她任何憤怒的辱罵,他都不會覺得太意外;然而目前她的口氣,完全是怪他多此一舉地救了她,這並非想演戲給別人聽的口氣,令他不覺得意外都很難。

  莫非──

  昨晚其實是在她有計畫的主導下,她希望能被那個男子佔有?若真如此,這個害自己身陷囹圄的閒事,還真是管得太可笑了;看來他又得感謝她,讓他更加體會到人心的複雜與險惡。

  青鳥啊青鳥,這回被人當小鳥烤了,恐怕還算是活該啊。

  「沒錯,我應該剁了你洩憤。」女子瞪了他一眼,似乎正在考慮要從他身體的哪一個部分下手會比較痛快,好發洩被壞了好事的怒氣。

  「請便。」瞥她一眼,青鳥毫不在乎地丟出兩個字。

  還能說什麼?救錯人,算他不長眼。

  「你不怕死?」女子突然對他的灑脫感到不滿。

  她比較喜歡看別人在面臨死亡時所表現出來的恐懼,最厭惡那種表現得將生死置之度外,好像把她當傻瓜一樣看待的人。

  「我怕,你就會放過我嗎?」青鳥冷笑。

  他當然不想死,只是他對呼天搶地的求饒,最後還是得死的做法不感興趣。

  落入敵人的手裡,他可沒妄想自個兒能活過三天。

  「不會。」女子很老實地回答。

  「多謝你這麼誠實。」青鳥似笑非笑地嘲弄。

  「放心,我不會讓你馬上死。」女子突然撫摸他的脖子,揚起邪惡的笑容,「你不怕死,我就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瞧出他有著死也不會求饒的骨氣,她偏要折磨到他肯求饒為止。

  哼!她就要看看他這麼跩的骨氣能撐多久。

  #########

  在人間煉獄裡熬了三天,青鳥已經快要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那個殘酷又惡毒的女子,的確實現了她的諾言,讓他過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牢獄生活。

  不僅不給他吃東西,還照三餐給他一頓鞭子,她甚至要人不斷地向他潑水,三天來都不讓他有昏死的機會。

  她要他清醒地感覺到痛,沒有一秒能解脫。

  三天下來,他不僅全身痛到骨頭快散了,還幾乎快被虐待到精神崩潰,原本以為自己早就死在煉獄裡,即使沒死也只剩下一口氣;然而,無論她怎麼說,怎麼做,他都沒有求饒,更不會在其它人的逼供下說出自己的身份。

  現在他已經開始希望自己趕快撐不住,好從痛苦裡解脫。

  因一時的判斷錯誤,他到底是救了一個怎樣狠毒的女惡魔?雖然他自己也算不上是善良老百姓……

  青鳥被關在簡陋的房間裡,再度聽見房門被開啟的聲音,早已被打得體無完膚的他麻木地等待下一頓拷問,沒表現出任何恐懼──在他被打得快要死掉之後,身體痛的知覺彷彿都漸漸模糊,根本沒辦法去體會恐懼的滋味,他根本像是拖著別人的身體。

  瞧見一雙女人的腳朝自己走近,青鳥根本沒有抬頭的意願。

  除了那個惡毒的女人,還會有誰?

  她今天虐待人的興致還真是高,晚上明明來過,大半夜又跑來,折磨別人不嫌太勤快了一點嗎?哈,真該給她頒張獎狀以茲鼓勵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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