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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小就看過無數的女人在他身邊未來去去,可從沒一個對他有肉體以外的意義,可這下……被帶到那個「天堂」的女子。
絕對不同。
在看完盧靜竹的相關背景後,她第一個反應就是,羅璇風被騙了,若非那狐狸精手段高超,怎麼能蒙得了一向精明的他呢?
「我要去救風哥哥!」
嘎?王威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張充滿堅決的小臉,救人?
她拿出手機開始撥號。「喂!我是藍羽菲,立刻幫我準備回印尼的飛機。」
待她一掛上電話,王威立刻做最後的補救。
「你誤會了,這一切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羽菲杏眼一瞇,看起來嚇人至極。「我不會再聽你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你知情不報,還為虎作倀,幫風哥哥去找那個女人,這筆帳我記下了。」
「羽菲……」
她抬起下巴。「既然你們老把我當小孩子看,可是我會證明,我已經有能力處理事情了。」說完,便旋身走進正好開啟的電梯門。
待王威回神想追過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天呀……」他懊惱地瞪著那電梯門,這下要怎麼收拾?
第九章
整個生活突然再度恢復同正常人一般,盧靜竹委實不適應,原本習慣踏著晨曦歸巢,在夕照中醒來,如今完全相反,整個生理時鐘還無法調過來。
即使白天忙累了,到了夜晚,卻也難以入眠。
也許是體內的黑暗部分正呼應著黑夜!她仰頭望著鑲滿黑色光點的穹蒼,露出只有她懂的無奈。
拉了拉睡袍,這裡日夜溫差很大,入夜後,有些冷,她走進花園,吸入那濃郁的芬芳,信步花叢中,氤氳水氣沾濕了她的鞋,傳來陣陣沁涼。
走到某扇窗子的下方她停下來,抬起頭,只有透過淡淡微光,想來主人已累得酣眠了,想到那正在床上休憩的人,心跳便不由得加速。
加油!你要走出來!
他的聲音總會不斷在她耳邊響起。
來這兒,已快一個禮拜,日子過的很愜意,每天在日光中清醒,然後就是閱讀、彈鋼琴、跟著園丁弄園藝,到了晚上,有時,羅璇風有空會趕回來同她一起用晚餐,即使趕不及,他也會在正常就寢時間,跟她坐在起居室,喝著果汁聊天。
是的!就只有在晚上的短暫時刻中,她做了跟以前相同的事——跟男人聊天。
然後——什麼都沒發生,他客氣的跟她道晚安,他走回在房子另一頭的房間,她則回她自己的。
他並沒有要求發生任何性關係,雖然有時會覺得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充滿了熾熱,令她心跳加劇,全身寒毛豎起,可當她鼓起勇氣望向他時,他卻別開臉,而在那專心注視某一點的側臉上又看不出任何端倪,令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那天在醫院,他吻了她,想到那一吻,她臉頰便像著火一般,老實說,這輩子她從沒跟人正式接過吻,除了在當公關那段期間,被客人偷了幾個吻之外,她幾乎沒與任何人有這樣親密的接觸,明知他是為了安撫她的激動情緒,可她無法個遐想,去臆測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是男人對女人的那一種嗎?
很久、很久以前在教室的那一幕突然躍進她的腦海,他把臉埋進她的書包……
她用冰涼的手撫住雙頰,冷卻發燙的心思。
或許以前他……可能很喜歡她,但——現在,看他這幾日對她彬彬有禮的樣子,除了那些讓她猜測是「自以為是」的凝視外,並無異常,所以他現在對她的感覺,大概是守護者居多吧……奇異地,她這樣想,竟會讓她的心感到些許刺痛。
對愛情,她早就沒有任何渴望,可望著他時,她像個企求感情的乞丐,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他的存在擾亂了她的心緒,只要在他的身旁,她全身的肌膚會變得格外敏感,渴望他的靠近……
光是這樣想,她不禁微微顫抖。
停止!別再想了!你還有其他的事情要思考,一邊在心中默念,一邊讓自己重新振作。
眼前這一切,美好的像不是真的,令她無由地害怕.怕一睜開眼,會發現一切都只是夢,隨時都會消逝。
可以嗎?她真的有權擁有幸福嗎?她在一株白色玫瑰前停下,俯身輕嗅其清香。
問了自己千百次,答案總是無法肯定的。
這些日子,她有很多的時間獨處,也有足夠的清靜讓她能思考許多事,尤其在面對那汪洋大海。
看著潮起潮落,分外覺得自己的渺小與脆弱,也讓她不由自主地去想過去、現在、未來。
也同時諷刺的發現,關於「現在」和「未來」的事,她競己許久都沒想過,總是「習慣性」的忽略和跳過,有若一隻鴕烏般。
開始想的時候,許多的感覺就會愈來愈清楚。
羅璇風帶她離開了「楓花」,他用心是好的,她不否認,留在「楓花」是為了折磨自己、處罰自己,或許是不自覺,卻下意識的選擇了這樣的自暴自棄。
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有多美麗?甚個認為這樣的表象是上天給予的詛咒。
但也是諷刺的,也因為這份美麗,使她輕易賺夠了錢,有能力對過往做償還。
但——此刻,現實如冷水般潑了過來,沒在「楓花」就沒有收入,沒錯!只要她開口,羅璇風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給她錢,可別說她開不了口,光是想到,她就難受,別說他們不是親人,即使是的話,她也不會要他給她錢。
他說他現有的一切拜她所賜,實在是太抬舉她了,他是憑自己的雙手和努力為自己掙得現有的一切,他天生就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她連光都沾不上,更不會厚臉皮的享用他給她的一切。
他說她現在是在為他工作、服侍他,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只是托詞罷了,反覺得自己像一條依附他的米蟲連情婦都稱下上。公關還有什麼尊嚴可言?可在她的心底,仍有一線分際,是不容逾越,這也是她始終沒點頭答應做人情婦,出賣肉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