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虧得殷大哥一路護持、百般照顧,甚至當女兒病發時,是他去找來兩大神醫為女兒治病的,他還不惜耗費真力,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險,助女兒度過難熬的療程,這樣的恩情,難道不該請他到莊子來好好謝他一謝?」
蘇小惜字字句句都合情合理,蘇父無法反駁。
「他救你之事,我自會好好謝他。」
但就是不讓他到神算山莊來!蘇小惜不高興的注視著父親,「爹,您跟殷大哥有過節?」
「我跟他素不相識,哪來過節?」
「那您是跟無極門有仇?」
「若我跟無極門有似,你會不知道嗎?」
「既無過節,也無仇恨,那您幹嘛那ど討厭殷大哥?連大哥、二哥也是。」她厥著嘴表示生氣。
「胡扯!」蘇父背過身去。
「大哥不顧殷大哥對我的恩德,趁著人家為我療傷後真力一哀竭,調養復元之際帶人找上門,硬是把人家打成重傷;我要請他來莊裡作客,你們又推三阻四,這沒道理呀!」說到最後,她也激動起來。
蘇父不悅的看著女兒,「這是你對爹講話的態度?」
「我不懂嘛!你們的態度根本是把他當仇人看,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在蘇煥打傷殷無恨時,她已感到不對勁。即使是因為殷大哥的阻攔,兩個哥哥才無法逮到她的人,可這也不是多大的仇恨呀!大哥怎ど說都不能下重手打傷人,畢竟殷大哥是她的救命恩人,而現在父親的態度又是那麼冷淡,更加深她的猜測。
「沒人拿他當仇人看,你想太多了。」蘇公淡淡的道。實在是他的所做所為,令人……
「那大哥幹嘛打傷人?殷大哥都嘔血了。」想起殷無恨挨了蘇煥一掌,又強撐著身子想追上他們,蘇小惜心一陣悶疼。
「殷無恨沒事,我雖打傷他,卻也派人把他送到綠柳山莊,有幻影醫仙在,還怕醫不了他嗎?」蘇煥替父親回答,但卻說得不關痛癢。
「不管怎麼說,都不該傷人呀!」蘇小惜氣呼呼的瞪著自己的大哥。
蘇煥只是一挑眉,「怎麼,你心疼了?」
「我……」她臉一紅,頓足道:「殷大哥哪裡得罪了你們,你們好歹說個清楚呀!」真要說他們無過節,打死她她也不信。
「我們與殷無恨確實無過節。」蘇煥緩緩的道:「他救你雖是事實,但實則居心叵測,神算山莊又何必引狼入室?」
蘇小惜氣煞了小臉,「大哥,你血口噴人,殷大哥救我會有什ど居心?」
蘇煥眼中寒芒一閃,「他妄想娶你為妻,就是居心叵測。」
這幾個字一出口,蘇小惜那張白玉般的臉蛋立即紅得宛如燎原野火。她轉頭看向父親,父親沉著張臉,而二哥蘇焰則重重哼了一聲。
原來,他們早就知道自己和殷大哥的事了。
真相總算大白,原來他們對殷無恨的敵意,竟是因為自己。
「我早就知道那傢伙不安好心眼,要那時候去的是我,我可不會派人送他回綠柳山莊。」蘇焰恨恨的道。
他還記得一年前在破廟裡看到的那一幕。那傢伙居然敢在他面前占惜娃的便宜,這筆帳沒能討回來,他至今仍懷恨在心。
好半晌,蘇小惜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他想娶我有什麼不對?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
蘇焰大喝,「惜娃,你一個女兒家說這種話,羞也不羞?」
「我為什麼要羞?喜歡一個人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蘇煥看了她一眼,淡然的道:「喜歡一個人,的確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但是你明白什麼叫作喜歡嗎?還是你錯把仰慕當成愛慕?」
「大哥,你在說什麼呀!」蘇小惜愕然看著他,滿是不解。
「你在認識殷無恨之前,就已先知道他這個人的事跡,自小我對你講述江湖諸多傳奇,其中提到最多的便是殷無恨,你聽了那ど多關於他的故事,依小姑娘家的幻想心態,把仰慕之情誤當愛慕心情,這也是在所難免。」
自小相處的妹妹,他怎會不知道女兒家的美麗夢幻?都怪他沒注意她豆蔻年華的少女心思,身為長輩不端正她的想法,反而淨講些江湖軼事。
她聽了傻眼,好半晌才大叫,「才不是這樣!」
「你敢說你在未見殷無恨之前,對他沒有任何幻想?聽到他的傳奇經歷,不曾仰慕過他?」
「我……我……」
「你還小,分辨不出自己的情感亦是難免,到底驚無恨是天下第一門的四大堂主之一,又是武林傳奇,對你這種少不更事的小女孩而言,確實很是誘人。可是,在那些光鮮的外表之下,你又懂他多少?你憑什麼說你喜歡他?」
「我才不是因為對他有所仰慕才喜歡他。我喜歡他是因為他溫柔和善、重情重義,寧負己也不負人。」
蘇煥聞言,從座位上站起,走到妹妹面前仰視她,「江湖上對他的評語可不是這樣。你知道他是怎ど進無極門的?你知道他是怎ど爬上玄武堂堂主之位?你知道他是怎ど保住自己的地位?」
「我是沒問過他這些,可是殷大哥絕對不是外界傳聞的那樣,我和他相處那麼久,比誰都瞭解他。」蘇小惜急切的道。
「你什ど都不知道,卻說比誰都瞭解他,好一個瞭解啊!」蘇煥悠然一笑,神情嘲諷,轉身又回到自已的座椅上合眼品茗。
「我……」蘇小惜又氣又急,偏偏這種事又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的,她握緊小手,不知如何是好。
「惜娃,殷無恨的過去太過黑暗,他不適合你。」蘇父溫言對她道。
「每個人都有過去,你們為什ど要抓著那些過去不放,忽略他現在所做的一切?」蘇小惜氣憤不已。
蘇煥搖了搖頭,「沒有過去的他,哪來現在的他?你太天真了。」
「我的話天真,你的論調難道就不是片面之詞?你們又不認識他,沒跟他相處過,怎系可以遽下評斷?」她明知無用,仍努力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