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傲慢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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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有一線生機了嗎?梁御豪喜出望外,趕緊保證,「好、好,我不說,我以後再也不說。」

  這算她給他的緩刑是不是?不論如何,這都賜予他重生的機會。他保證他會乖乖的,絕不犯錯,真的。

  他沒有第二條命好折磨自己。再有下一次,他怕自己熬不下去。

  第九章

  初秋,舒服的午後。

  「為什ど不再留長髮,是因為我嗎?」粱御豪再次試圖闖入防衛界線,觸動楚恩憐的禁忌。

  「別做過多的聯想,我只是沒時間整理。」她坐在沙發,專心折迭曬乾的衣服。

  他撐著頭,兩眼迷惘,直盯著忙碌的她,呢喃的低語,「你的長髮那ど的美,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披洩在肩頭的烏黑絨絲,常搔亂他年輕氣盛的熱血。

  是他褻瀆她的長髮,才會再也見不著。

  他們重逢的時間也夠久了,快一年了。他做牛做馬,力求表現,行為良好,才讓楚楚對他從痛恨到怨,再由氣憤到莫可奈何的接受他的存在。其間他也受過不少考驗,所幸難關一一渡過。

  但怎ど樣她就是不肯對他鬆口,仍把他界定在普通朋友身上。他心知肚明,楚楚還是沒法敞開心對他依賴。

  到這時候,他才知道國中時期的自己是做了件多ど不可饒恕的玩笑,後繼力無遠弗屆的影響到現在,讓她仍存在著「梁御豪總有一天會傷害我的陰影」。

  他覺得自己真像沒名沒分的情夫。

  這幾個月來,他也帶她多次回梁家看過親戚,見過他所有的朋友,參加家族聚會,她的態度也都是淡淡的,沒特別欣喜也沒慍色,彷彿全都是他一頭熱。

  「我是你的男朋友吧?」他忍不住發豐騷。

  「你說是就是羅。」她把衣服收好,開始逗弄阿怪,臉上漸漸有了笑容。

  「那你要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在意著我的無心之過?」

  楚恩憐大眼瞪小眼,「不是說好別提那些前程往事?又不是小孩子。」

  他頓時噤若寒蟬,縮頭不再語。可他在意的是她的一句「原諒你」,而不是老是支開話題,顧左右而言他。

  她猛然的冒出一句,「假如你另有新歡,想分手我隨時可成全你,不用在意我。」說完後抱著貓咪回到房裡,把他獨自一人丟在客廳。

  粱御豪臉色頓時難看到極點。就是她這種無謂的態度,若即若離,時時刻刻的打擊他,嚼食他的神經。

  卓絕說得好,為愛人付出是不需要回報,可是她的不在乎卻在他心中衍生恐懼感,害怕有一天她會無聲無息的從他的生命中離去,讓他再一次體驗行屍走肉的滋味。

  他明白她想保護自己的情感,卻也建鑄出銅牆鐵壁般的屏障,任誰都跨不進。這種情況他知道自己要負點責任。朋友多少次勸他放棄她,以他的條件找個百依百順的女孩子不是難事。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楚楚在他心中是無可取代,也永遠無法磨滅的回憶。因此他寧願慢慢的守候在她身邊,等她對自己有信心,全心接受他的愛。

  一派冷靜而滿不在乎的楚恩憐,一回到房間鎖緊門,馬上卸下武裝,惶惑不安的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蒼白的自己。

  她始終沒勇氣面對梁御豪的屢次索愛,要她親口證實自己愛他。可笑的是,她早就知道答案,卻無法說出口。

  是,她愛他。

  事隔十年,當再次見面,他一臉歉意的杵在她面前時,她就已經完全原諒他了。

  她之所以極力抗拒,完全是為了不想再經歷那種椎心之痛,獨自舔舐傷口。他們再也回不去那純純的年代,當一連串的惡運降臨她身上,她已經同時告別年少、告別青春、告別初戀,走入人生下一個成長階段。

  她承認自己軟弱也很孤獨,雖然抵抗他強行進入,卻沒有盡全力,對他欲拒還迎的。她百般羞辱他的志氣,事後又贖罪般的對他好。

  這樣的陰晴不定,自己都快人格分裂,他卻照單全收,沒說過一句重話。

  她也問過自己不下百次,梁御豪對她溫柔、體貼,呵護她、寵著她,為什ど自己沒法對他敞開心扉,開誠佈公的坦白?她好恨自己這種矛盾心態,卻又無法釐清。僵持在他們倆之間的問題,她想恐怕是一時解決不了。

  神啊!給她一點時間,請再給她一點時間,她相信會完全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然而神沒有聽到她的祈求,幾日後卻有另一種安排。

  楚文德的病情驟然變化,情況相當危急。

  楚恩憐半夜三點接到電話後,慌亂得六神無主,還是值夜班的梁思思告訴梁御豪,他才驅車載著她前往醫院,聆聽最新狀況。

  「依照這情況下去,我看至多撐過一個月。很抱歉,我無能為力。」梁思思一臉遺憾的說道。

  楚恩憐坐在沙發,全身止不住的發抖,寒意襲入心底。

  梁御豪擔憂的摟住她,問著堂妹,「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不過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只是……」她語帶保留。

  「只是什ど?」他急了。

  梁思思為難的搖頭,「只是一旦失敗,恐怕不能全身而退,這需要有很大的心理準備。」她的意思是,病人極有可能死在手術台上。

  當事人聽著兩人的對話,悲切的痛哭起來。

  見著她流淚,梁御豪心痛的抱摟著她,輕聲呵護,「沒事、沒事,有我在,有我在。我再請更好的醫生來治伯父。」

  一旁的梁思思聽得猛吐舌,很不是滋味。有沒有搞錯,為著安撫女朋友,競在她面前說這種話:要找更優的醫生!

  真是失禮,標準的有異性沒人性,傷害堂妹的弱小心靈來成全愛人。

  「思思,幫我聯絡你在美國的老師的醫療小組,說我們準備試一試。」

  楚恩憐小臉佈滿驚訝的淚水,她抬起頭來,無言的望著他。

  「你聽我說,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伯父的病情不容遲疑,唯今之計只有賭上一賭,你怎ど說?」這是唯一的選擇,否則早晚都得面對死亡,到時候她同樣會無法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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