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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唉!日子過得真是漫長。」

  接下來,傅伯母頻頻埋怨,徒有一座華美的住宅,內心卻是如此空虛。夏冬為她感到惋惜,整個感覺與她童年美滿快樂的記憶大有出入。

  最近不知怎麼搞的,老是在比較,且很多情況跟童年差很多,是她太敏感還是記憶混亂了?

  她唯唯諾諾的陪了寂寞婦女聊了許久,是一通急電召她離開。

  她尷尬的走至角落接聽,「喂?」

  八卦秀玉在另一頭唯恐天下不亂的警告,「你完了。」

  夏冬啼笑皆非,「請問閣下從何得知?」

  「反正你馬上到出版社來,否則別怪朋友做假的。」

  嘩!連友誼都拿出來恐嚇,好似非得聽從不可。她看看牆上的時鐘,叨擾了近四個小時,也該離開了。「等我半小時。」夏冬歉意的對伯母說道:「對不起,我恐怕不能留下來吃晚餐。」

  傅太太不捨的直拉著她的手。「真的不能留下來嗎?我還想跟你多聊聊。」

  她受寵若驚,她不曉得自己如此搶手,最後她再三保證,下次一整天的時間一定會保留給她,傅太太才放人。

  ※ ※ ※

  「夏小姐,好久不見。」出版社的職員看到稀客夏冬步入出版社,全抬起頭來問候她。神龍見首不見尾,說的便是夏冬這種暢銷作家。

  所謂行行出狀元,夏冬異於常人的思考模式,充滿想像力,更別說有能力化為文字躍然紙上,滿足小孩子的幻想空間,她可算是這行的翹楚。

  然而她不喜出風頭,穿著打扮也很中性,常常一件白襯衫、牛仔褲,灑脫得像個藝術家,不說話的表情還很率性嚴肅,這種落差更是滿足了平常人的心理,不禁想一探究竟。

  「快、快、快來,快進來。」

  遠遠就看到出版社老闆娘在會客室對她猛招手,一副十萬火急的模樣,她這個當事人反倒顯得不慌不亂。

  一關上門,秀玉神秘兮兮的馬上拉下簾幕,形成一個封閉空間。

  夏冬好氣又好笑,「不曉得你兼職當偵探?」

  秀玉大眼瞪小眼的擠到她面前,手指晃呀晃的。「你死到臨頭都不知道?」

  「到底是什麼事?」

  「學長外遇了!」

  「誰?」她一時沒聽出來。

  秀玉一副痛心的模樣,「別撐了,你明知道我說的是傅學長。」

  傅衡生!?他……他外遇?等等,她沒聽錯吧?這個消息像是平地的一記悶雷,「轟」的一聲,她被震得五臟六腑全移位,差點呼吸不過來。

  「知道害怕了吧?聽說因為生意往來才結識對方,她人漂亮又高學歷,飄洋越海喝過洋墨水,頂著金融商業博士的頭銜在父親的公司幫忙,沒架子又熱情,對傅學長一見傾心。不過不用怕,這種女子性生活開放,學長不見得喜歡。」秀玉滔滔不絕地數落對方的優缺點,還鉅細靡遺的分析給呆若木雞的夏冬聽。

  她是唯一知道她跟傅學長有過那麼一段情的朋友,為此大大的替夏冬抱不平。

  夏冬心底很亂,卻仍得維持風度,為自己留餘地。「我……跟他又不是什麼男女關係,他的交友狀況不見得都要向我報備。」

  秀玉暴跳如雷,臉上的粉牆都快剝落,「這時候你還裝瀟灑,敵人來了,還不反抗,傅學長可不是一般男人,隨處都有,你以為自己可以讓人家等多久?過了這村可沒那店,我覺得你不好好巴住他,以後再也找不到那麼優質的男人。」

  她穩住心跳,淡漠的回道:「我跟他又沒怎樣!他自己有自己的生活,別把我們扯在一起。」

  「你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算我枉做小人,一知道消息馬上通報,你雲淡風清的裝個屁!?」秀玉為朋友的反應懊惱到極點,顧不得粗話不雅,她現在只恨不得把夏冬的腦袋抓起來敲一敲。

  「如……如果你只想告訴我這個消息,那我知道了。」

  「你就這樣子?」

  夏冬虛弱的微笑,「不然你要我怎麼樣?」

  秀玉跳起來,「去啊,去把他搶回來。在那個女人面前下馬威,讓她知道傅衡生是你的,誰都不能染指。」

  她失笑,「大家都是文明人,田太太,你這種行為讓人家看到,不知怎麼想?」

  「我管人家怎麼想,最要緊的是我心安理得。」

  外表賢良淑德的小女人,內心為愛強悍萬分。而她夏冬不是,她表面強悍堅強,對愛情卻沒勇氣爭取。

  心裡的震撼已令她無暇顧及對方的行為,她勉強的站起身,「我還有事,要先走。」

  「去哪?留下來跟我一同商量對策!」秀玉不敢置信夏冬是這麼無動於衷。

  不行,再不走,她怕面具卸下,會嚇到秀玉。她怎麼也要撐到無人時。

  「不許走。」她擋在門前,硬是不肯讓開。

  夏冬莫可奈何的瞪著她。

  秀玉這才訕訕的說道:「到時候吃虧別怪我沒警告。」然後氣憤的讓路。

  ※ ※ ※

  夏冬疾走出出版社的大門,一到無人的地方,她顛躓幾步,雙腳便癱軟無力的坐到騎樓旁。她呼吸急促,大口大口的喘氣,汗珠一顆顆的從額頭淌下來。

  「呵、呵……」她面如槁灰,歇斯底里的輕笑起來。心頭慌亂無主,不知該從何理出頭緒,僅能用笑掩飾。

  終於,傅衡生終於另覓對象了。

  一個男人怎麼可能如苦行僧般的等候她呢?她推拒多少次,他就失望多少次,最後他決定另尋芳草。

  既然已知道這個結果,為什麼失落感揮之不去,橫梗於心中,如刺般的讓她的一顆心劇烈疼痛?然而除了疼,卻有另一股憤怒由心衍生,生自己的氣、生傅衡生的氣。氣自己的懦弱,氣他的出爾反爾,口口聲聲說等她,時時撩撥她,惹她心慌。

  現在卻由第三者口中得知他的變心,這算什麼!?

  但是追根究柢,她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她應該知道自己的退縮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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