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聊聊天?」
「聊天?喔!好。」唐棻不禁想著:跟他聊天,他有沒有講錯?但是不聊天還能幹麼?
她走到桌旁的椅上坐著。
魏武看著她薄弱的衣棠,順手拿了自己的外袍蓋在唐棻的肩上。
「謝謝!」唐棻看了衣裳,心中平穩了些,也對於他的細心感到一絲暖意。
他倒了一杯水,遞給她道:「說來好笑,打從婚後第一天至今,我似乎還沒有好好的和你相處過一個晚上,但我們卻已結婚了一個半月了。而我對你仍然不瞭解,想必你也是。」
「嗯,我的確是不瞭解你。」兩個原本不瞭解的人,因為他們的雙親的緣故而湊合成的婚約,他們並非是第一對新人,但想必每對新人也是如此陌生吧!
兩人無言地互看一眼,眼中儘是交錯複雜,魏武微微一笑,道:「好歹我們的雙親也曾是舊識,我們卻因為家變而互不相識,今日因他們的關係而再次有了牽連,也算是個緣分吧!」
唐棻點點頭,正好藉由此機會,好好問問過往的事由。「你清楚為什麼我們兩家子會分開嗎?」
「你不知道嗎?」魏武不動聲色地回問,他想試探她到底知道多少事。不過,他相信她對於十八年前的事絕對知道不多,否則她不可能會嫁給他。
「我並不太清楚……母親在世時,她只說過父親曾對不起一個人,因而愧疚一生。這點找也曾由父親口中得到過印證,可是他並沒有多提及,而他……在說完後的隔一天就過世了。」唐棻自顧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察覺到魏武一臉異常緊繃地看著她。
魏武幾乎已猜知她是被蒙在鼓裡,心底冷哼了一聲:唐玉青夫婦根本沒有臉跟自己的女兒說出那件醜事,但這也是唐玉青最大的錯誤,否則自己哪可能娶到唐棻呢?
愁恨的雙眸,在想到唐玉青已死,心中平靜了一些,且眼前的她,是他已打主意拋開她的身份而接受她成為自己的妻子了……
「你……節哀吧!」他不忍看她傷心的模樣,輕拍她的手安撫著。
「嗯,我知道!」唐棻閉起眼,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明知道淚早該流乾,但我就是沒辦法無動於衷……」
「我明瞭你的感受,畢竟我也曾經歷過雙親雙雙喪生的巨痛。」魏武有感而發,當年的家變幾乎將他魏家毀了,若不是因為血海深仇,他恐怕就活不下去了,今日更不會坐在這兒了。
「你雙親早過世了?」唐棻忘了自己的憂傷,關心地看著他。是了,自己從未拜見過公婆呢!
「不……」唐棻雖吃驚他的舉止,但又覺得似乎是很自然的一件事,合起眼,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任由他摟著自己……這種依賴和溫馨,像是回到她不知道他是魏武時的感覺。
良久,等他情緒平穩了些時,輕喚了她,唐棻卻已有了些睡意的回應著。
魏武莞爾地看著她努力地提起精神,但卻掩不住的打哈欠,看來他們聊太久了,她已撐不住了。他輕笑了一聲,抱起無力掙扎的她上床,用著像催人入眠的嗓音安撫著唐棻每一分想清醒的意志。「別逞強了,睡吧!」濃濃的睡意令唐棻眼皮沉重地再也撐不住,緩緩地在他的懷中睡去。
從那晚開始,魏武和唐棻生疏的關係已改善,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們之間的相處愈來愈融洽,這是魏府中每個人都發現的事情。
魏武現在不論多忙,也會和她一同用膳;在睡前,他們會聊一下天,兩個人像個好朋友似的相處。
他們的關係看在江雲平和王管家的眼底是喜悅和認同的,尤其是王管家,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早已經把唐棻當成自己的女兒般關照呢!
現下,唐棻正一臉潮紅又彆扭地剛從王嬤那兒出來。
方纔在王嬤那兒商量著今日的菜色和一些瑣碎的府中雜事時,王嬤突然笑盈盈地問自己和魏武的關係如何?被問到親密關係的她,早忸怩得講不出話來,又看到王嬤眼中曖昧的神情,她是怎麼也講不清的;雖然後來她極力地解釋,但王嬤卻已下了斷定,還說「期望她早生貴子」,所以她便如逃難般的逃出王嬤的視線,來到這兒散散心,也想消除臉上的臊熱。
魏武剛從外頭回來,正要回到書房之際,正好瞥見她的俏影,他眼中注進了笑意朝她走了過去。她轉身,正巧看見他,臉上儘是喜悅。
他輕碰著她的雙頰道:「臉怎麼這麼紅?太熱了?」
「不是的!沒什麼啦!剛才跑了一下,有些喘。」她才不會那麼不害臊地把剛才的事說出來呢!
「原來如此,為什麼要跑?出了什麼事嗎?」摟她近身,抬起她的下顎,被她眼眸中的柔情和白裡透紅的紅潤,迷得他直想偷她一個吻。
「沒有……」唐棻直搖頭,臉上的熱氣不散反更加劇了。哎!羞死人了,她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你說謊了……」魏武輕笑了一聲,雖不知道理由,但他卻不逼問她的答案,此時他的注意力全在懷中的佳人身上。
唐棻雙眸盈波,正要開口解釋時,他毫不猶豫地印下了他的氣息。
唐棻本能地閉起眼,兩人的唇緊緊地貼合著,他的舌親密地挑起她的感官知覺,她的腦子有些昏眩,一如前幾天一樣,只能虛弱地倚在他的懷中。
魏武沒有任由感情的驅使深吻了她,否則怕耍一發不可收拾了,尤其他夜夜擁著她,卻沒侵犯過她,這些日子以來他簡直可逼為聖人了。
倘若不是王嬤的一番話,他也不可能忍到現在。只因為當初覺得唐棻在得知自己是魏武時那種表情相當古怪,所以他才會跑去找王嬤談談,從談話中才得知,唐棻在新婚夜的隔日身上帶著不少的瘀痕這大大嚇了他自己一跳,他回想著模糊的記憶中卻不記得自己曾動過手。那只有一種可能了,就是那夜充滿仇恨之心的他,對唐棻恐怕並沒有多大的憐惜之心,且他也醉了,以至於在不自覺之中傷了她,她眼中才會有那種恐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