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兒,你為何高興?」而且「高興」到一直冒眼淚出來,他都來不及舔掉。
「因為你說喜歡我。」她抬手擦去淚珠,微笑道:「別再舔了,我臉上都是你的口水。」
「我的口水可延年益壽,多少人想要咧1」他趕忙證明自己「口水」的價值。
「我不想要。」我想要你的心、你的領悟、你的情……
「那你想要什麼?」就算是天邊明月,他也會替她摘回來。
「我想要的東西,也許終其一生也得不到。」白椿槿強忍著哭泣的衝動,俯視水承瀲,將額頂上他的,與他眸眼相望,距離近得不能再近。
「什麼東西?」水承瀲有股強烈的慾望想要實現她的願望。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東西。」白椿槿歎口氣說道。
瞬間,水承瀲有種她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距離感,不由得加重力道抱緊她,慌張地看著她,唇碰上她的,想要確認她就在自己的懷裡,哪兒也不去,也不會消失。
隨著唇兒相觸的次數增加,水承瀲不再滿足於那小小的碰觸,渴望深入她、佔有她的一切。
身隨心動,他將舌探入她的檀口探索著,意識不知怎麼的逐漸模糊,身體似乎被團火給燃燒著,心跳得有些急促,覺察到白椿槿也是同樣的情形時,他勉強捉住一絲離他遠去的冷靜,推開她,低喘著氣,萬分不解的盯著她看。
孰料,盯著她看也會產生同樣的情形,水承瀲被這陌生的感覺嚇一大跳,於是他將白椿槿抱離自己,倉皇起身,妖眸只裝得下白椿槿的身影,可身體卻一步一步的往外退去,直到退至小草屋外,看不見白椿槿,這奇怪的熱潮才退去。
他有個衝動想進去問白椿槿是否自己真的得了什麼病?卻又怕進去後再度「發病」,莫名的焦躁讓他有股氣無處發,一拂袖,屋旁的一顆大石成了他的出氣筒,「砰」的一聲巨響,化為碎屑,被風吹散。
他不敢再待在這兒,身影淡去,終至虛無。
白椿槿聽見巨響跑出來時,正好見著他淡去的身影,心一緊、呼吸一窒,她深吸口氣,含淚笑望水承瀲消失的地方。
「椿槿姐姐,汪!」茜草一見到白椿槿自遠處走來,低叫一聲便過去巴在她手臂上粲笑著。
「枸杞今天狀況如何?」青蛇的毒即使已被吸出大半,仍有些許殘留在枸杞體內,得長期休養才能逐漸褪除。
「他呀,能自己捉魚吃了,還一直嫌我為他捉的魚不是沒尾就是血肉模糊,我是小白狗嘛,又沒有捉過魚,為他捉還被嫌棄,好心沒好報。」茜草嘟起小嘴,趕緊投訴她受到的「委屈」。
「能自個兒捉魚代表他好得差不多了,我發現承瀲待的湖和裡頭的魚都很純淨,吃了對身體很好,也有解毒功效。你為枸杞捉來的魚正好可做食療解毒,功勞很大呢!」白椿槿安撫著茜草的不滿。
果不其然,茜草一聽,雙眸睜得老大,晶晶亮亮的像兩顆珠子,她綻開笑顏,驚喜地叫道:「真的嗎?我有幫到忙嗎?那我被枸杞罵再多也沒關係了,只要枸杞像以前一樣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活蹦亂跳就好了——」
「這山頭有誰比得過你活蹦亂跳?」枸杞老遠便聽見茜草的聲音,在她們進屋後冷冷地接話。
「枸杞,我活潑健康又比你小,當然是活蹦亂跳的。」茜草放開白椿槿跑到床邊,拉住枸杞的手笑道。
「哼!」枸杞沒有揮開她的手,任她握持,視線移至隨後而來的白椿槿,有禮地喚道:「白姑娘。」
「枸杞公子。」白椿槿也回道,兩人生疏有禮得讓茜草發抖。
「枸杞,你同我一道喚椿槿姐姐就好了,幹啥叫白姑娘啊?還有姐姐你也是,叫聲枸杞便行,別把他當公子,你們這樣姑娘來、公子去的,好麻煩又無聊,分明都這樣熟了……」茜草的叨念在枸杞一個眼神橫過來時逸去,她吐吐小舌,噤聲。
「白姑娘或許不會久留,既不會久留,稱之為姑娘有何不妥?」枸杞冷眼看待白椿槿,意有所指的說。
「枸杞公子所言甚是,我的生命有限,幾十年的光影在你們眼中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對我而言,卻是永恆……」也許在水承瀲漫長無涯的生命中,她只是曇花一現……白椿槿發覺自己有些感傷,連忙住口,笑了笑,「來,我替你把脈,聽茜草說你可以自行捕魚了?」
枸杞深思的目光流連在白椿槿身上片刻,才面無表情的回道:「琴兒姑娘,勞煩你了。」
呃?白椿槿睜大眼眸看著枸杞,不知他為何改口,但聽聞身後的門砰然倒下的巨響,他們三人全往門口看去,只見水承瀲老大不高興的站在門口,雙手交抱胸前,銳利而陰鷙的妖眸瞅著床上半倚的枸杞。
後者唇角泛笑,什麼話也沒說的伸手讓白椿槿把脈。「琴兒姑娘,請。」
「喔,好。」看出主僕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白椿槿識相的不多話,為枸杞把脈。「很好,復元得很好。」
「太好了,枸杞餓不餓?我去替你捉魚回來。」茜草完全在狀況外,絲毫不解另外三人間的怪異氣氛。
「好,我要吃五條全魚,不要血肉模糊的。」枸杞附加條件,這幾天除了他自己去捉的魚之外,每條被茜草捉回來的魚都是「殘缺之身」。
「唔,我努力。」茜草也不是故意的,她伸出爪子去捉魚,不知不覺就會太過用力而將魚給……嗯……分解。
見著她蹦蹦跳跳地出門去,直至感受不到她的氣息為止,枸杞才又開口,「琴兒姑娘,這些日子多虧了你,我的傷才會復元得如此快。」
水承瀲受夠了!這枸杞每回喚白椿槿「琴兒」就讓他全身不對勁,一把火直冒腦門,焚燒他的冷靜,讓他無法思考。
見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他難受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