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站內的居民友善的對她微笑,礙於身份,大多不敢過來與她攀談,六、七個孩子打著赤腳跑向綠洲邊玩水,這地方就像一塊自由自在的樂土,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她同孩子們坐在水邊,將雙腳放入水中踢著水,陪著他們一起笑、一起叫,好痛快!
「耿滔見過公主。」
這男人長得不錯,就是太嚴肅了。「不必多禮,你是這哨站的負責人?」
「是的,公主見過內人秀娘了?她不該讓公主出來曬太陽,沙漠中的陽光會吃人的。」
「你不要怪她,我才出來一會兒,不會有事的,我自信不會融化掉。」
「王上可不這麼認為,他來了。」說完,他悄悄退下。
雲霏朝後看,一件披風恰好蓋住她的頭。
「你不會要我穿它吧?那我才會中暑昏倒呢!」
「小心曬傷皮膚,想出來就必須穿上它。」
她不服的道:「我不在乎曬黑。」
「我在乎。」他的口氣認真,反倒引起她的不滿,「以前拚命想要你在乎我,你不屑要,現在不要你在乎,你又變得那麼霸道。」
白狼抱起她往帳篷的方向走去,說道:「以前你不是我的女人,現在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有權利選擇在不在乎。」
「哈!我何時變成你的女人?」
「昨晚,如果你還記得的話。」根據他對她的瞭解,她下一句話一定會是使人意想不到的。
果不其然,她開口道:「對不起,本公主全記不起來了,昨晚我們做了什麼事嗎?」
「雲霏!」他大吼,她總愛考驗他的耐性。
「人家真的不記得了嘛!你以為我高興忘記嗎?那可是本公主的第一次耶!」
「拜託你別大聲嚷嚷好不好?」他要不是臉黑,恐怕大家早就笑得趴到地上了。狼王會臉紅?天下奇觀耶!
「我生氣嘛!怎麼那麼重要的一段我居然想不起來,太不公平了,你記得所有細節,而我卻只記得上半部,下半部是什麼情形,你跟我描述一下好了。」
「那種事用講的怎麼講得清,你不要任性好不好?」
「我沒有任性,那是我的權利,不然,你把它還給我好了,我們重新再來一次,這次我要清醒的做完它。」
他們剛好跨進帳篷,秀娘正巧聽到後半句,揶揄道:「你們要做完什麼呀?表哥?」
白狼瞪她一眼,警告她別來湊熱鬧。
「我們要做完──」白狼及時摀住她的嘴。天呀,這女人真是口沒遮攔,閨房的事怎麼可以拿出來說?
「表哥,你怎麼對公主那麼凶?好歹她也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又是一國的公主,你這種態度真差勁!」
「秀娘,你別給我幫倒忙,小心我要你夫婿好好管管你。」他要解決的問題已經夠多了,再多一樁他就要砍人了。
「耿滔才捨不得打我一下,他可比表哥懂得寵女人,而且脾氣也比你好,是個好情人、好丈夫。」
雲霏羨慕的道:「你真好命,嫁個好夫婿,好幸福喔!」
「你──秀娘,趁我還沒改變主意前馬上出去,不然,我就像小時候一樣揍你一頓屁股。」
秀娘吐吐舌頭,用眼睛向雲霏打打暗號,才笑著走開。
「你表妹比你有趣多了,娶她的男人真好命。」
「娶到她的人才倒霉,耿滔那老實人被她壓得死死的,連個男人樣都沒有。」
「人家夫妻恩愛就好,你管那麼多幹嘛?倒是你不必擔心,將來你嫁到我黃金城來,本公主會好好疼你。」
白狼摸摸她的臉,問道:「你燒還沒退嗎?講話顛三倒四的,我為什麼要嫁去黃金城?」
「那還用說,昨夜是我主動,是我佔你便宜,理應由我負責,當然你得嫁給我才對!我會叫我父王不要拿你半毛嫁妝,你來當我的駙馬爺好了。」
「你瘋了!」除了這句,他找不出其他形容詞來形容她的異想天開。「你想要我被世人恥笑嗎?你只能乖乖當我的新娘,其餘休想。」
「不成,我父王只有我一個女兒,我不能離開他。」
嘻!嘻!嘻!她終於釣上他當老公,她向來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既能挽救一場浩劫,又可找到一個好夫婿,天底下有此這更好的事嗎?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這事由不得你決定。」
太氣人了,他就連一句好聽話都吝嗇說嗎?本來只要他一哄,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答應他,有面子,又有尊嚴,結果,他竟來這一套,哼!她偏不那麼快屈服。
「那就別談了,本公主自認還我得到丈夫,畢竟多的是想當駙馬的男人,不缺你白狼一個。」
「你認為有幾個男人會不要命?他們敢要你,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看誰還敢?」
「你除了打打殺殺之外,還有什麼本事?成天只想那種血腥的事,就是有你這種人天下才不得安寧,打仗那麼好玩嗎?」
「擴充領土是必要的,況且,在戰場上,死傷是難免的,由不得人,這事你們女人不懂。」
「哈,我不懂?我可是受害人之一,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戰爭中流離失所,你於心何忍?」
「我已經盡量安頓好那些百姓了,你還要我怎樣?男人的事女人少插手。」
雲霏居高臨下,站在床榻上對他大吼,「你以為我愛管?反正我跟你非親非故,沒一點關係,你愛打哪一國就去打哪一國,跟我沒相干。」
他鐵青著臉,臉上爬滿青筋,壓抑住怒氣說道:「不要再給我聽到你說我們毫不相干這句話,你承不承認都沒關係,我認定就夠了。」
「不夠,沒人可以強迫我做任何事,尤其是你。」
耿滔夫婦被兩人的爭吵聲吸引進來,秀娘首先開口道:「表哥,你犯得著那麼大聲嗎?整個哨站都聽到你們在吵什麼了。」
不拿出真本事來,他還真以為她是頭痛貓,哼!等著瞧!「嗚……你凶我,你早忘了你昨晚對我說的話了,全都是些甜蜜的謊言,嗚……我人都給你了,你卻這樣對我,我活著做什麼嘛!」雲霏趴在床上,臉埋進被褥內,哭得肝腸寸斷,聞者無不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