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了。」火狸忙不迭地拒絕,隨即又故態復萌,「妳剛剛沒看到真是人可 惜了,那些女護士一看見我挽著妳的手臂,眼睛瞪得跟銅鈐一般大,裹頭燃起的熊熊妒 火差點把我燒焦了呢!」她說得精釆萬分,興致一來還比手畫腳一番。
火夕有些無奈,「還吃不吃早點?」
她連忙點頭:火夕漫不經心地把食物往口中迭,韓役展的失憶看起來不像在演戲, 那麼照理來說剛剛算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為什麼他可以一眼就辨別出自己的性別?不 可能會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他啊!
咦?四少在發呆!火狸睜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將火夕完美迷人的容顏都納入眼底, 若非她自小和四少一起長大,對於四少是女人的事實再確定不過了,說不定她也會是四 少那一大群愛慕者中的一個。
「四少,妳在想些什麼?」
火夕挸線的焦距集中起來,「狸,妳相不相信有人可以一眼瞧出我是女人?」
「誰?」這麼厲害!雛道有火眼金睛不成?真該好好訪談一下才是。見過四少的人 ,十個之中有十一個會認定四少是個俊美的男人,即使四少漂亮得不像話。
「失憶的韓役展。」火夕交疊起修長的雙腿,輕描淡寫地吐出。
「嗄!」她傻眼了。
她的訝異在預料之中,火夕單手支撐著臉頰,微偏著頭揪著火狸,「就是失憶後的 韓役展,他今天早上一醒過來就說我很美,很有趣的說法。」
火狸邊收拾東西,邊道:「怎麼會,這表示韓役展他是個獨具慧眼的男人,懂得看 透表面的假象。」四少只要稍稍改變一下裝扮便會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對於這一點 她深信不疑。
「多謝妳對我的姿色這麼有信心。」火夕的唇畔綻放一朵勾魂攝魄的笑花。
雖然明知道四少是貨真價實的女人,火狸依然會為她一個不經意勾勒出的笑意怦然 心動。「不客氣。」而且火狸也覺得,失去記憶的韓役展的直覺顯然變敏銳了。
「我要你去查的資料,如何了?」依第一次狙殺韓役展的手法來判斷,歹徒顯然是 精於槍法的人,才能在長距離下開槍,而且不會偏離準頭引起騷動。
「歹徒是在一棟商業大樓五樓的男士冼手間內開槍的,當天出人那棟大樓的人員既 多且雜,恐怕無從查起。」火狸作了詳盡的報告。
火夕又問:「極怎麼說?」
「目前在挪威境內停留的世界級職業殺手只有蜘蛛,但是行蹤不明。」她一絲不苟 地報告自御極那兒獲得的機密資料。
關於這方面的資料取得,一向是御極的專長,也在他的管轄之內。
這就夠了,火夕的眼中精光畢露。
***
好不容易打發了所有人之後,病房內終於只剩下韓役展和那個有著四簇火焰紋印的 美麗女子。
他記得她叫火夕。在他被許多陌生人圍住的時候,她始終是一副優閒的模樣倚牆而 立,卻又彷彿蘊藏著無窮的力量般蓄勢待發,像頭美麗危險的美洲豹,今人不敬小覷。
他知道她在捍衛自己。一個女人會如此在意另一個男人的安危,通常只有一個理由 ──兩人有很密切的關係。
第一,兩人的年齡差距不大;第二,兩人的髮色、眼瞳顏色不同;第二一,兩人的 姓氏也不同。所以,綜合以上三點他們應該沒有血緣關係才是。
摒除了血親這一層關係,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情侶或者夫妻。他並不討厭 自己得到的結論。
火夕踱到床邊,見韓役展仍是百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興味大起,「為什麼這麼盯著 我瞧?」如果盯著自己的是女人,那她還可以理解。
就在她來到韓役展觸手可及的地方時,他迅速地拉下她,並且毫不猶豫地吻住她。 兩人的氣息淺淺地交錯著。
事情完全不在火夕的預料中,一回過柙來,卻察覺到他靈活的舌正在自己的口
中翻騰、肆虐,並且糾纏住她的舌不放。她像座石雕像似的既沒反應也沒反抗。
良久,韓役展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他早就想知道吻她的感覺,這會兒願望終於實 現了,雖然渾身的傷口都開始疼了起來,但是,值得的。
捂著唇,火夕白皙俊美的臉隱隱染上兩抹淺淺的魟暈,這並不是她的初吻,不過, 倒是第一次被吻,而且還是這等火辣辣的接觸。
火夕稍稍平復了急促的心跳,找回些許沉穩,「你為什麼這麼做?」她不解。
他的接吻技巧很高明,顯然並未受到失憶的影響。
「為什麼?」他笑了開來,紫羅蘭色的眸子染上溫暖,更顯得迷人,「就只是想吻 妳啊!妳的問題頁奇怪。」他英俊粗獷的五官散發著純陽剛的男性氣息。
韓役展理直氣壯的口吻差點說服了火夕。
不對,他沒有權利吻她。她蹙起眉毛,「你不能吻我。」她對這種說法真有點無法 適應。
雖然感覺有點陌生,不過,他喜歡吻她的感覺。「什麼?」他沒聽清楚。
「你不能再吻我。」她又說了一坎。這一次她沒有出手打他並不代表下一次也不會 。
「為什麼不?」情侶或夫妻間接吻是很正常的。「妳在害羞嗎?」他想,這是惟一 的解釋。
害羞?誰害羞來著?火夕的沉穩悉數回來了,「保守的中國人並不時興用吻來打捎 呼,而你和我都是中國人。」即使他那金髮紫眸的外表看起來不像中國人「那不是打招 呼。」她是在生氣嗎?氣自己忘了和她有關的一切人事物。
不是打招呼,那是什麼?她猜不出他腦中的想法。「那是什麼?」
「情人之間的吻。」韓役展的語氣再自然不過。一定是因為失去記憶的關係,他才 會忘了吻她的感覺,但是,從現在開始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