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鬧了,快把衣服穿上!我送你回去!」他生氣地撿起她的衣裳,丟給她。
「不……除非你和我上床,不然我不走!」她嘟起小嘴,衝向他,緊緊抱住他不放。
「釆華!你瘋了!」他硬扳開她的手,怒斥。
「我沒瘋,我只是想愛你,想被你愛,這也不行嗎?」她仰起臉看他。
「我說過感情不能勉強,你怎麼這麼死心眼?」他搖頭低喝。
「我就是要勉強你,我不管,我一定要得到你……」她說罷使強吻住他的肩,手也伸進他的襯衫,撫摸著他的胸膛。
「你……」他詫異於她變得這麼放蕩,傻了。
她更得寸進尺,隔著褲子愛撫著他的褲襠。
他大驚,想也不想就摑向她的臉頰。
「釆華!你幹什麼?」他推開她,嚴厲斥罵。
她呆了一下,摀住麻辣疼痛的臉頰,倏地變了一張兇惡的臉。
「我這樣低聲下氣你還不領情?那賤女人有什麼好?隨便被人哄一哄就不相信你,迫不及待地逃走了,和她那種笨蛋在一起有什麼樂趣……」她像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大剌剌裸著身向他咆哮。
「小薔逃走了?」他震怒地向前揪住她的手腕,大聲問道:「她為什麼要逃?你對她說了什麼?」
「哼哼……哈哈哈……我告訴她,我懷你的孩子了……真好笑,她那時的臉簡直慘白得就像一張紙一樣難看……」江釆華用另一隻手勾住他的後頸,狂笑著。
「什麼?孩子?你……你竟然說得出這種謊話?」他氣得全身幾乎著火。
「為了得到你,什麼事我都做得出來!」她以手指刮著他的臉,低聲淫笑。
他盛怒地望著她。眼前的女人已不是原來的江釆華,她的言行已脫離常態,他知道有什麼鬼東西在她心竅作祟,才會讓她做出這些事。
「你被操縱了……我不和你計較,但是我得抓出你背後那個陰靈!」他目光炯亮,直視著她,驀地把手掌貼在她的天靈蓋上,大聲命令:「j膽妖孽,出來吧!」
她渾身震了一下,兩眼變得空洞,可是原有的神智並未恢復。
他怒眉一聳,在她面前臨空畫了一張符,唸咒曰:「天猷天猷,猛烈諸侯,上佐北極,下臨九川,身披金甲,手執戈矛,眼如掣電,爪似金勾,逢妖寸斷,遇鬼擒收,順鬼不斬,惡鬼截頭,上帝勒下,不得停留,去!急急如律令!」
只見江釆華慘叫一聲,在地上翻滾,接著一道幽昏的陰靈從她身上竄出,在他面前飄蕩。
「哪來的小鬼?還不快滾?」他厲斥一聲,正要用法印將其擊碎,那鬼東西忽然一變為蔣霸山的臉孔,得意地笑著。
「哈哈哈……元罡,你以為我受傷就不能對付你嗎?哼,只要掐準時機,每個人都能被我所用,這小妮子的嫉妒幫了我一次,薔薇不會再來找你了,等我收了她,咱們再來好好算個總帳!」
「是你!蔣霸山,全是你搞的鬼?你對小薔胡說了些什麼?」闕正罡驚怒道,心中對他還有餘力控制人心感到不解。
這惡靈為什麼有這麼強的力量?受了重創還能出來搗亂,難道真是正逢閏鬼月的原因嗎?
「嘿嘿嘿,總之,她現在又是一個人了,少了你,我就能把她帶走,你再也找不到她了……哈哈哈……」蔣霸山轉眼間就消失了行蹤,只有他鬼魅的笑聲迴盪在屋內。
闕正罡不知道黎智薔聽見了什麼才會匆促離開他,但他可以肯定,她一定信了釆華的話而誤會他了。
他焦急地扶起江釆華,替她穿好衣服,才搖醒她。
「釆華,醒醒,快醒來!」
江釆華慢慢從混沌中甦醒過來,眨眨眼,茫然地看著他,奇道:「闕……闕大哥?」
「你還好吧?」
「我……我怎麼了……」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剛才發生的事。
「你喝醉了,跑到這裡大鬧。」他不想讓她害怕,隨口掩飾。
「我醉了?怎麼會這樣?我明明記得我在家裡看書……」她困難地回想著,但腦中根本是一片空白。
「別想了,我先送你回去。」他扶她站起。
「黎……黎小姐呢?」她看著四周,奇怪怎麼沒看見她。
「她有事先回台北了。」他知道不能怪江釆華,她是被利用了,才會在無意識下趕走黎智薔。
「你們吵架了?」她小心地問。
「沒有,我等一下就會跟上去找她。」他蹙起眉頭說。末班飛機大概趕不上了,他得搭火車了。
「你……真的很愛她?」江釆華看著他,第一次發現對人向來溫和中帶著冷淡的他也會有這樣刻骨銘心的表情。
「是的,我愛她,只愛她一個人。」他吐出不輕易示人的愛意,眉間全是為情憂心的線條。
這就是真愛嗎?江釆華忽然不再嫉妒黎智薔了,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瞭,只有黎智薔打得開闕正罡的心,而她,也許只能認分當他的妹妹而已。
這樣一想,她的心結頓時化為烏有,心胸也開闊多了。
「我自己回去,你去找她吧!」她輕輕推開他,臉上不再有陰霾。
她知道要忘卻對他的感情還需要一段時間,但她會努力去找尋屬於她自己的春天。
「釆華……」他很高興地想通了。
「我知道你心裡很著急,別管我了,我沒事,你再不去追她,她說不定會不見哦!」她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卻讓闕正罡變了臉。
「對,我再不去,她很可能真的會消失……」他吸了一口氣,不再遲疑,轉身奔了出去。
外頭不知何時已起了濃霧,這正是南台灣的典型夏夜,以往闕正罡認為這樣的夜晚很美,但此時他已沒有心情享受這樣的悠情,因為他已感受到黎智薔正逐漸遠離他,而且再也不會回來!
他有預感,他若不快點找到黎智薔,她將會被蔣霸山帶走,永遠從他的生命中消失。
※ ※ ※
黎智薔坐在莊玲遙的車上,看著車窗外熟悉的台北街頭,心中依然一片迷亂。到目前為止,她仍然沒弄懂整個事情的真相,闕正罡沒拿她半毛錢,也沒有強佔她的身子,若他真如玲遙說的是個大騙子,怎麼可能不對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