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惡魔!」陶意謙怒道眉心蹙成死結,向上朝他的臉揮出重拳。
「形容得好!」他非但不動怒,反而大笑,架開她的手,輕輕往後一提,左腳一拐,將她放倒在地板上,頎長的身子毫不遲疑地壓住她。
陶意謙沒想到學了六年的武術,到頭來還是擊不倒他,一股氣倏地從心裡往上冒,手勁驀地變強,弓起腳往他的小腹頂去,想迫使他放開她,豈知滕峻一手抓住她的雙手手腕,騰出一隻手抵住她的腿,然後順勢從大腿腿側往上摸……
「放開我!」她忍不住尖叫。
「你真笨,你以為憑你就能左右祥和會館的生意?孫長容以為他的美人計真能得逞?」他帶著輕佻的眼神,手也在她身上不規矩地移動著。
「放……放手!」她又窘又急,一張嬌麗的俏臉早已漲得通紅。
「等我玩過你,再把生意中止,看孫長容如何對付這樣的場面。」他說著俯下身,吻著她的耳垂。
「不……要!不要這樣!你這個惡魔,你是祥和會館的主人,欺負一個女人不怕丟了樣和會館的臉嗎?」她慌了。再這樣下去,她不只會被他欺負,連仇都報不了!
「丟臉嗎?哼!真要怕的話,長老們當年就不會接我回來了……」他的表情一沉,眉宇間又浮上一股陰晦。
「你……」她沒聽清楚他喃喃自語的話,可是他狂鶯的臉卻彷如當年的黑帝斯。
「往事總是喜歡追著人跑,而且愈是想忘的就愈忘不掉……」他含在嘴裡的細喁聲低沉不清,痛苦的神色一閃而過。
她被他那瞬間的表情懾住了。第一次在他臉上看見這麼認真的眼神,她的心竟會跟著揪痛。
滕峻沒讓自己的情緒低落太久,他瞥見她的發怔,再度笑了起來,毫不顧忌地吻住了她的唇,而且強霸得讓她無法抗拒。
她的驚呼聲被他吞進肚子裡,身子因害怕而開始顫抖,他的手扯開她的胸衣,探進去輕揉著她的玉峰,用手品嚐著她一身的秀色……
雖然氣憤的情緒居多,但她美麗的女體仍教滕峻為之銷魂,無瑕得像尊玉雕的女像,她的柔軟是他不曾領受過的,他的唇滑過她的胸線,訝異於自己對她產生的慾望強烈得幾乎讓人瘋狂。
體內湧出的快感讓她覺得羞愧,他撫過她身上的地方都像要著火似的,催促著每一個細胞發酵、回應,這種像妓女般的降服讓她恨不得死去,自我痛惡的淚不知何時淌出了她的眼眶。他在她十二歲那年已經毀了她的家,現在又要毀了她,這種雙重的恨教她情何以堪?
滕峻忽地住了手,一把推開她,翻身坐起,冷冷地道:「在這種時候只會流淚的女人讓人倒盡胃口!」
陶意謙雙手遮住自己光裸的上身,死命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她要殺了他!
槍就在床上的枕頭下,只要她衝過去拿,轉身開一槍,他不會有機會躲掉的……
她的眼神飄向床,手已蠢蠢欲動。
「好好休息吧!這只是第一回合而已。」滕峻在這時倏地站起,回頭狡黠一笑,走出她的房間。等著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陶意謙坐在地上,眼神逐漸結冰。她得動手了,讓所有的迷惘都拋到腦後吧!只要殺了黑帝斯,一切痛恨就會結束了。
……天使來了!以復仇為名,要以惡魔的血洗清污濁與罪過……
滕峻坐在電腦前輕敲著鍵盤,螢幕上浮現這句奇怪的字眼。
夜已深,電腦中心的工作人員都已下班,他獨自一人待在偌大的空間,一隅的燈光投射在他清俊的身上,顯得異常孤礎。
他拿起桌上一份有關陶意謙的資料,向來噙著閒適淡然笑容的臉龐已換上一抹苦澀。
起初只是懷疑,而今天一早和孫長容通完電話,他就收到美國傳來這份有關陶意謙的資料,事情於是更明朗民。
陶震東的女兒,那個以天使姿容潛伏在他內心的女孩真的來找他了!
終究,報仇的時刻來臨!
來到祥和會館已經一年多了,雖然在英國經過嚴格的訓練與自我調整,但他知道,有些深藏在內心的野性依然存在,那是窮其一生都清不掉的污點。
陶意謙!這個名字對他而言是陌生的,可是那雙充滿恨意的眼卻是跟隨了他七年的魅影,像是天使名留下的預告,要他時時記住她遲早要親自審判他的罪行……
那一段年少猖狂的歲月是個傷痕,殺人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他太早接觸人性醜陋的一面,在那個只有強者才能生存的圈子,他必須踩在別人的屍體上才能活著,必須比任何人都強、都狠,才能維持自己的尊嚴。所以他從小就善於爭強鬥狠,冷酷無情地周旋在大人的野心之間,脾睨著這群惡魔的玩偶,看著利慾熏心的人們被惡魔所操控。
黑帝斯!正是惡魔給他的名字,也是黑暗的印記,烙在他心裡,永遠無法磨滅。
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在他背後響起,他頭也沒回就談談一笑,道:「這麼晚了不回去陪老婆,方茵不會抗議嗎?江澄。」
來人正是水麒麟江澄,他聽見滕峻單憑耳力就準確無誤地叫出他的名字,不禁微哂。「你真厲害,我們五個人的腳步聲你都分得出來。」
「五行膜麟個性各異,不難區分。」滕峻還是沒有回頭,只是盯著電腦螢幕。
「你果真在回祥和會館之前就研究過我們了。」江澄慢慢走近,雙手扣著皮帶,盯著他的後腦。
「那是長老們給我的功課,他們說你們個個都是優秀分子,而且比我年長,不摸清你們的個性是管不住你們的。」
「但長老們卻沒有讓我們知道你的事,對我們來說,你一直是神秘莫測的。」
「是嗎?我的一切並不值得你們討論。」滕峻的聲音變冷了。
「為什麼?因為你的過去並不光榮?」江澄尖銳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