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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房揚古的心靈被她溫柔的觸動了,他輕輕捧起她的臉,專注地看進她眼底,在她眼眸中,他看見了深篤的柔情。

  他終於領悟,愛情竟是如此瑰麗纏綿、如此喜悅甜美。

  突然間,一陣驚天動地的拍門聲驚動了他們,屋外傳來房慶緒財狼嚎叫般的怒吼,震天價響地踢著門。

  房揚古驚跳起來,抓起衣服隨意披上,冷靜地對魏嬰說:「穿好衣服,千萬別出來,我爹發起狂來很可怕,最好躲遠一點。」

  魏嬰驚慌失措地穿上衣服,忽然聽見阿喬的慘叫聲,她嚇得急忙就要衝出去,房揚古迅捷地壓住她,安撫著:「我去看看,妳待在這裡,千萬別輕舉妄動。」

  魏嬰驚懼地點了點頭。

  房揚古立刻拔足奔了出去,赫然看見阿喬倒在地上,臉腫了大半邊,而房慶緒則揮著青銅劍正要朝她砍下。

  房揚古奔竄上前,抓住阿喬的肩往後一拉,避開了房慶緒那一劍。

  「爹,你瘋了不成?」他怒吼。

  房慶緒幾乎是在半瘋狂的狀態下,當他抬頭看見房揚古半裸著上身,胸肌結實且充滿了力量,裸露的胸膛閃射出銅一般的年輕光澤,這麼一比,更顯出他的老態,逼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已是一個白髮衰翁。

  「看這樣子,你是已經得到她了?」房慶緒陰沉沉的說。

  房揚古冷冷地看著他,不出聲。

  無以名之的怒火,燒得房慶緒理智盡失,他揚起青銅劍,目光凶狠地瞪視著房揚古,怒聲逼問:「為什麼連我的女人都要搶?那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你為什麼要跟我搶?」

  房揚古驚詫萬分,看樣子,他把魏嬰當成魏姬了。

  「爹,你清醒一點,樓嬰不是魏姬,魏姬已經死了。」他冷冷地提醒。

  「廢話!」房慶緒哈哈大笑,粗暴地咆哮著。「我親手殺了魏王,親眼看著魏姬自殺,還用得著你來告訴我嗎?我還沒老到記不住--」

  房慶緒揮劍朝房揚古砍來,房揚古的速度更快,側身躲了過去,房慶緒畢竟老了,青銅劍在他手中舞得愈來愈沉、愈來愈重。

  他氣喘肝叮地罵道:「我知道你自小就恨我,恨我殺了你娘,所以處處和我作對,想不到現在居然連我的女人也膽敢來搶,別以為我怕你,我既然能殺了你娘,當然也能殺了你!」

  一提到卞文昭,房揚古不禁臉色蒼白。

  「如果你不是我的親爹,我早就殺了你!」他的眼神驚猛地盯住房慶緒。

  一句話刺激了房慶緒,他嘶吼著,雙目盡露殺機,劍尖筆直地朝房揚古胸前刺去,房揚古一閃身,劈手奪下房慶緒的劍,招式又狠又疾,猛一反手,劍尖對準房慶緒的咽喉直刺過去。

  房慶緒閃避不及,眼睜睜看著劍尖直抵他喉嚨口,陡然停住。

  房揚古目光冰冷,斜睨著房慶緒,他最愛看房慶緒敗在自己手裡,臉色屍白、冷汗淋漓的樣子,他真希望娘也能看見,多痛快。

  冷然對峙了半晌,房揚古丟下劍,漠然一笑。

  「如果你不是我爹,我早把你殺了。」他清清楚楚地說。

  接連兩次的警告,讓房慶緒忽地癱軟,坐倒在地,兀自喘個不停。

  房揚古正待要轉身,一個人影飛撲上來,拾起地上的青銅劍,迅雷不及掩耳,朝房慶緒胸口狠狠刺下--

  濃稠的血噴出來,濺了她一身!

  是魏嬰!

  房慶緒雙目圓睜、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過,然後僵住了。

  魏嬰無限傷痛,淚如雨下,嘶聲哭喊:「原來就是你殺了我的爹娘,我要殺了你償命!」

  房揚古大驚失色,飛快地將魏嬰扯到自己身後,蹲下身察看房慶緒的傷勢,他發現魏嬰並沒有刺中要害,如果及時搶救,還能活命。

  「妳爹娘……」房慶緒陷入痛苦的漩渦中,臉孔扭曲著。

  「我就是魏姬的女兒。」魏嬰聲淚俱下,像頭張牙舞爪的貓,憤怒地猛撲上去,發狂地攻擊房慶緒,剎那間,房慶緒的臉上又多了五道血痕。

  房揚古急忙攔住魏嬰,將她摟緊在雙臂中。

  房慶緒的嘴角冒出血沫,眼中佈滿血絲,驚恐地瞪視著房揚古和魏嬰,他忽然明白了什麼,神志不清地、尖寒地叫著:「魏姬……文昭……妳們都來找我報仇了嗎?妳們是來殺我的嗎?妳們來呀!來呀!……」

  房揚古不忍看下去,心情有著理不清的複雜,他驟下決定,急喚驚魂未定的阿喬,命令她:「阿喬,快去找人來救大將軍,快去。」

  「不許去!」魏嬰激動地狂喊。「阿喬姊,如果妳站在我這邊,就不許救我的仇人!」

  阿喬怔住,雙腿釘在地上似的動彈不得。

  房揚古大吼:「阿喬,妳身為將軍府的人,還敢猶豫?」

  魏嬰意外地看著房揚古,她眼中燃著仇恨的人,令他頭皮發麻。

  他所害怕的這一刻終於來了。

  魏嬰奮力想從房揚古的手臂中掙脫,房揚古抱緊她,蠻橫地扛在肩上,他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大宛寶馬立即朝他們狂奔而來。

  阿喬遠遠看見齊珞和阿靈一行人緩緩朝這裡是來。

  「糟了,公主來了!」她驚慌失措地大喊。

  房揚古抬頭一望,眼神陰鬱地叮囑著阿喬:「想法子救大將軍,樓嬰若不走,一定難逃死罪,我現在帶她走,今晚子時,妳教房雲帶著錢到東城外十里虛的小酒樓來找我,記清楚了?」

  阿喬無助地點頭,淒愴地與魏嬰對望一眼。

  魏嬰朝她伸出手,哀哀地喚了聲:「阿喬姊--」

  房揚古帶著魏嬰跨上他烏黑的大宛寶馬,決絕地策馬離去。

  事情的發展出乎房揚古的意料之外,此刻的他昏亂得沒有一點頭緒,腦中只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個事實,他必須盡快帶魏嬰逃走,才有活路。

  第七章

  大宛寶馬一直的狂奔,房揚古策騎東馳,毫不停歇地疾馳了十里地。

  申牌時分,紅日厭厭地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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