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我慌忙安慰她:「大家能見面,是有緣,見不到,也無所謂!」「怎麼無所謂?」楊潔大叫:「我們對他也已經聞名已久,就是見不到!這次好不容易你來了,我們仗著你的名字,或者可以把他請來。大家一夥人,都急著要見他呢,怎麼無所謂!」原來如此!我就笑著不多說了。這樣,有一天,楊潔興沖沖地對我說:「下午四點!在你的房間,他還要帶他的太太來,他太太很年輕,是你的讀者!快,準備幾本簽名的書送給她!」
我忙著準備簽名書,初霞、承賚都興奮無比,朱婭尤其高興,讀了好多好多這個奇人的奇事給我聽。看我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朱婭急急地說:
「上次在黃胄家裡,他也表演了好幾手,黃胄的太太始終不相信他那套,他臨走的時候,在黃太太肩上拍了一下,說:『你不相信我,對吧?』等他走了之後,黃太太肩上留下了五個手指印,都燒成了水泡!」
好險!我想。朱婭又提供第二個事實:
「還有一次,一個人一直不相信他,結果,他把一個硬幣,變到那個人的肚子裡去了。那人去醫院照X光,硬幣清清楚楚的在腸子裡。那人嚇壞了,跑去求他,他才又把那硬布變了出來」越說越神了!我聽得驚心動魄,對這個人的好奇心也全都勾出來了。此時此刻,倒真的急著想見到他。好不容易挨到四點鐘,負責和他聯絡的蘇醫生(也是奇人之一,會用氣功為人治病)先趕來了,說:
「他去看一個朋友,可能要來晚一點!」
朱婭、楊潔、承賚、初霞、蘇醫生……大家都在我屋裡等,等了好半天,其人仍不見蹤影。蘇醫生又跑去打電話,回來說:他現在在新華門,堅持要從大門開車出來!那大門只有國賓才能出入,他非走大門不可,聽說正僵持在那兒呢?
有這等事?我更加奇怪了。蘇醫生向我解釋說:
「他現在是『國寶』,受『國家保護』。他有私家車,不是普通的私家車,是一輛警車,他要快速前進時,就把警示燈放在車頭上,響著警笛一路飛車而來。所以,你別急,他來起來也很快的!」我真是不聽則已,越聽越奇。偏偏那位奇人卻姍姍來遲,急得楊潔和蘇醫生跑出跑進,忙得一頭汗。大約到了快六點,這才聽到蘇醫生、楊潔、朱婭……一路從電梯口嚷了起來「
「來了來了!總算來了!」
我慌忙從沙發中跳起來,鑫濤也急急地迎到房門口,這才看見,來的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領頭的那位張寶勝,身材中等而略瘦,兩眼閃耀著不很安定的眼神,下巴瘦削,雙手手指,不住的東捻西捻。我定眼看他,看不出什麼特殊之處,心底卻懷著敬畏。在他身後,是他的太太(大約只有二十歲)、太太的女朋友,還有他的司機、他的朋友……再加上我們原來的人,大家一陣忙亂的介紹後,就擠滿了我那間小小的「客廳」。張寶勝在屋角中的一張沙發中坐下,開始玩我檯燈上的電線,手指繞著電線轉來轉去,我盯著他的手指看,看不出他在做什麼。他個子不大,可是,坐在那兒,就有那麼一股「威嚴」。我們圍在一起,幾乎都不敢喘氣。過了半天,人家才吶吶地表示了崇敬之情,希望他及早「露」兩手給我們「看看」。他環室掃了一眼,選中了楊潔:
「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
「脫?」楊潔一呆,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平時灑脫不羈的她,這時卻一臉尷尬。對這位「奇人」,她顯然不敢「抗命」。我第一次見楊潔發窘。她吞吞吐吐地說:「我只穿了這件衣服!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沒關係!」奇人簡短的「命令」著:「脫!」
楊潔滿房間亂繞,急得滿頭汗。我拍著她的肩,鼓勵地說:「楊潔,你就為朋友而犧牲吧!脫!」
朱婭、初霞……大家偷偷笑。鑫濤最受不了看朋友發窘,他已經跑到「臥室」裡(我們在建國飯店,住的是套房,有一間臥室,一間客廳。)拿出一件他全新的襯衫來,遞給張寶勝,說:「用我的襯衫可不可以?是全新的!不敢拿舊的來,怕弄髒了你的手!」張寶勝很勉強的接過了那件白襯衫,一面斜了楊潔一眼,顯然對楊潔不脫衣服,有些不大愉快。然後,張寶勝就用手指揉捻著那件白襯衫,我們大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只一會兒,衣服開始冒煙,再一會兒,衣服竟著起火來,火舌急速地往上竄,幾乎燒到張寶勝的手指。張寶勝把著火的襯衫拋在地上,火勢仍然兇猛,大家怕引起火災,慌忙撲火,撲完了火,大家都有些目瞪口呆。此時,張寶勝又轉向楊潔:「還有你的衣服!」「哦!」楊潔一怔,這才明白,她「非脫」不可,她不敢再和奇人還價,跑進我的臥室,她換了一件我的衣服出來。她這一出場,大家都想笑,因為我和她身材懸殊,我那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簡直「性感」極了。她左拉右扯,顧前就顧不了後,不露背就得露肚子。大家忍俊不禁,但奇人不笑,大家也不敢笑。然後,張寶勝又燒掉了楊潔那件運動衫。
一連燒掉了兩件衣服,大家對張寶勝已「肅然起敬」。但是,就這樣是不夠的,大家又要求他表演點別的,他吹吹手指頭,簡短地說:「名片!」一聲令下,七、八張名片往他面前送。他選了承賚那張,翻來覆去研究,對承賚說:
「金邊的!」「怎麼?有金邊不行嗎?」承賚畢恭畢敬地問。
「不是不行!」張寶勝彈彈名片。「金邊太考究!」他把名片交還給承賚:「折起來!」
承賚慌忙折名片,折成小小的一團,奇人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