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看到的的確是這男人。你說是不是,左櫻?」右樨拿著照片與左櫻一起判斷真偽。照片上的東方介德西裝革履,典型的都會雅痞,青年實業家。
「不是,他不是東方介德。」一直沈默的左櫻瞄了照片一眼,一語驚人。
「你說誰不是東方介德?我們看到的人和這照片上的傢伙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右樨仔細的分析比較,不明白左櫻的說辭。
「左櫻,你是不是已瞧出這其中的端倪?」Sam問。
「雖然兩人的髮型、服裝,甚至面貌極為神似,但是這照片中的傢伙一看就知道是個普通人,據我之前的調查,他的出生背景正常單純,和照片中的形象是相符合的。但是我們所見到的那位東方先生,卻有一雙黑暗的眼睛。」左櫻冷淡的解說,一直坐在池畔的她終於起身。
「沒錯,一個人再怎麼偽裝易容,也無法改變他的眼神。」Sam點點頭,話中滿是嘉許。
「這麼說,在兇手殺了真正的東方介德後,便冒充東方介德,出現在我們面前。」右樨聯想起一切,感到不可思議與憂心。兇手刻意接近白荷,他的動機是……
「對方作案的動機顯然是針對白荷而來,兇手的身份我們尚無法確定,不過已經有可疑人選。對方是……」
Sam的答案還沒說出口,忽被左櫻一口打斷。
「是死神。」左櫻皺著眉說道。
「死神?!」右樨睜大眼的望向左櫻。
「你怎麼知道?左櫻。」Sam顯然很吃驚。
「我猜的。」左櫻搖頭,不再多說。
Sam雖好奇和佩服,卻因瞭解她低調寡言的個性,也就不再追問。
現場陷入短暫的沈默中。
好一會兒,過度吃驚的右樨才開口。「你們確定真是死神冒充東方介德?他沒有動機要殺了東方介德再以偽裝的面目出現在荷面前。就算他真喜愛主子想要接近她,也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他有動機的。」Sam補充說明。「你想想,當初我為何會奉命保護和監視白荷?」他反問她。
「為了十年前的那場大火……」右樨毫不思索地回答。
「沒錯,警方懷疑死神就是當初放火殺人的那個兇手。我們追查他已經好多年,他所涉及的國際重大案件數都數不完。」Sam說明道。
「你是說,十年前那個傷害荷,並放火燒了酒吧,害小姐失去那段記憶的傢伙就是死神。」這麼一提醒,她已知道是怎麼一事。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死神這一兩年來向白荷表示愛慕之意,他這麼做,一定有其用意。」Sam還是從黑道上聽來這消息的,不然他哪會知道死神天天送花給白荷,一送就是一年多。真是個心機深沈的傢伙!
「死神是個可怕的傢伙,小姐相當危險。」左櫻語氣沈重。「聽說,沒有人知道死神的長相,因為見過他的人全死了。」
「如果沒人見過他,你們警方要怎麼抓人?」右樨心急地問。
「我打算前去神德會的老本營找人,神德會的老本營聽說在妻女山。」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條路可走了。
「據我所知,妻女山是神德會的聖山,外人無法接近山區一步。」左櫻知道的不少,這幾年來她在黑白兩道上打滾,多少部會耳聞道上的大小事件。
「我有進入山區的門路,而且我手中也握有一份神德會本家的地圖,要想活著進去妻女山,這份地圖絕對少不了。從京都到離妻女山最近的小鎮至少要二天半的時間,之後再以步行的方式上山,據瞭解神德會本家位在山林深處,若不搭直升機,翻山越嶺得走上兩天的時間。」Sam透過特殊管道,好不容易才得到地圖和入山的方法。
「既然如此,我們事不宜遲,今晚就出發。」右樨當下決定。他們需要一些時間來準備活命的工具。
「我也要一起去!」一直在旁靜聽三人談話的白梅忽然開口。
「你要去湊什麼熱鬧?」右樨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白小姐,左櫻和右樨兩人的身手很不錯,所以我才會請她們跟我一起去。至於你,為了安全起見,還請你留在京都等候消息。」Sam委婉地拒絕她的要求。
「可是……我現在心底很不安,白荷她……現在一定很痛苦,我感覺得到。」白梅撫著胸口,內心充滿不安。
「你去只會增加我們的麻煩,若你真為小姐著想,就不該提出這種要求。」左櫻冷冷地看她一眼,隨即轉身進入屋內。
「沒錯,帝國飯店還有一堆工作等著你處理,你是走不開的。」右樨跟著挖苦,讓勢單力薄的白梅更顯孤立。
「白小姐,你別介意,白荷這兩個左右手,個性就是這樣,其實她們是為了幫主子出氣,才會這樣處處為難你。」待兩人走進屋內,Sam才好心安慰白梅。
「有這麼兩個盡忠職守的工作夥伴,白荷很幸福。」白梅搖搖頭,微笑中有著被誤解的無奈。不能責怪左櫻和右樨的不友善態度,她的立場現在的確進退兩難。帝國飯店一職是當初她在不瞭解整個情況下答應爺爺接手的,結果為自己惹來一身腥。
「白荷不擅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不然其實她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我這次出任務,一半是因為職責所在,另一半則是以朋友的身份去救她,希望能夠順利成功。」Sam誠懇地表達出心裡的想法。
「我只希望我這唯一的親妹妹能夠平安歸來,帝國飯店一職,我可以隨時放棄。」她語重心長的表示,現在她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三人身上。
死神綁著白荷,在大雨中走了近一小時的山路,才回到神社後方的破宅。
被大雨淋成落湯雞的兩人,全身又冷又濕。這間破屋旁有間簡單的茅廁,卻沒有浴室,要想好好洗個澡祛祛寒,根本是在做夢。全身濕漉漉的白荷冷得直發抖,她的膝蓋被那小石子打得好痛,不但發麻而且幾乎無法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