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向應該沒有錯,我們一直跟著指南針朝北方走。」Sam再次拿出地圖,比對手中的指南針。
「如果我們的方向沒錯,就是地圖有誤。」左櫻站在高處,放眼望去。這座顯少人跡的原始山林顯得相當神秘,雲煙裊裊,宛如身在桃源秘境。
「地圖不會有誤,不然我們也到不了這裡。」Sam肯定地搖頭。「極有可能是那棵神木被雷擊摧毀,所以我們才會找不到。」地圖上標明得很浪楚,只要找到神木和溪谷的交叉處,之後沿著神木往山上走,便可以找到一條昔日用來參神的古老石階,順著千級石階而上,便可以找到神德會老宅。
「既然如此,只好繼續找了。」右樨認命了。他們現在就站在溪谷上源處,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整條山溪,無奈就是找不到老神木。
「死神把小姐帶來這座山,究竟有何目的?」左櫻這三天來,一直眉頭深鎖,心事重重。要不是出發時間緊迫,她很想去調查有關神德會家族,找出死神背後動機,如此才能把白荷為何失蹤的原因找出來。
「你這不是白問嗎?如果可以知道答案,我們就不用這種最笨的方法找人了。」右樨脫下登山鞋,塗滿蔻丹的美麗腳趾都起水泡了,好疼啊。
「最笨的方法往往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我們今天就在這裡紮營過夜。」Sam見天色已暗,加上不忍讓她的腳繼續受折磨,於是決定在此紮營。
「你們兩人先紮營,我想自己一人到前面看看。」左櫻說完,便背著背包直往前方山路走去。
「櫻,你要小心,快去快回。」右樨朝她身後喊道。左櫻沒有回頭,孤獨的身影緩緩地走在風起的雲霧中。
「她還是老樣子,沈默又孤僻。」Sam望著她消逝的背影笑道。Sam向來樂天開朗,他是一位擁有東方面孔的美籍日裔,行事作風相當美國化。
「左櫻是個盡責的好夥伴,白荷失蹤,她心裡比我更難過。」右樨邊說邊努力按摩腳底,走了一整天,腳不痛才怪,她真佩服左櫻鍥而不捨的救主精神。
「左櫻很聰明,且能吃苦耐勞,身手又不凡,最重要的是她守得住機密,真的很適合加入警方的情治單位。」Sam一邊讚許一邊取出搭營帳的用具。
「誰想為警方那一點點薪水出生入死,我倒覺得在櫻如果沒有待在白荷身邊,她最有可能成為你們警方的死對頭。因為她和我一樣,不相信正義必勝這種至理。」右樨顯然很喜歡和他抬槓,沒辦法,她的話比較多,而白荷和左櫻都較沈默寡言,相形之下,只有Sam比較符合她多言的需求。
「還說呢,最近賭城鬧得風風雨雨,你們再目中無法,小心得在監獄度過一生。」Sam有意無意地提醒。白氏企業其實是黑道漂白過後的企業集團,白荷的父親和爺爺由日本黑道家族起家,複雜的黑道色彩在旗下企業清晰可見。
「謝謝你的提醒喔,你們警方若有時間可以來找我們白氏麻煩,不如帶隊去抄神德會,不然我們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爬山兼減肥。」右樨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賭城的帝國飯店有白氏撐腰,根本不必瞎擔心。
「現在是不必操心啦,以後就不知道了,可別怪我沒先透露風聲給你喔,最近美國某個單位盯你們盯得很緊,聽說是為了成吉思汗探勘營地營毀人亡一事。」Sam點到為止,神秘兮兮。
「謝謝,那件事不是我們做的,與我們無關。」右樨撇得一乾二淨。
「又耍賴了,說不過你。」Sam搖頭苦笑,忙著手邊的搭營工作。
「本來就是,動手殺人的不是我,下命令的也不是我。」她無辜地說。「而且想吃到那塊陵墓大餅的道上人這麼多,沒有理由會懷疑到我們白氏頭上來。」
「總之,你們好自為之。屆時出了事,我幫不了忙的。」Sam聳聳肩,一副悉聽尊便的無奈樣。
「好哇,你跟我說這麼多,原來就是想說這句話。」右樨拿起脫下的鞋子向他丟去。
誰知Sam的反應極快,瞬間將她的飛鞋接住。「為了白荷失蹤這件事情,我自身飯碗都快保不住了,哪有餘力插手其他事。」Sam瞅著無辜的眼,像極方纔的她。
「哼,反正我從未指望你會英雄救美,陵墓的事我不想提了。」右樨惱羞成怒,心情已經夠不好了,連出口氣也不能,真嘔。
「營帳差不多快搭好了。」談笑間,Sam已架設好帳棚。「你用無線電叫左櫻早點回來,今天山上氣候不佳,我擔心她會迷路。」左櫻擅自在神德會的地盤上行動,讓人不得不憂心。
「什麼時候又變成大好人一個了。」右樨斜睨他一眼,隨手拿起無線電叫人。奇怪的是,無線電那頭沒有人回應。
「怎麼了?」見她神色瞬變,Sam問。
「連絡不上左櫻。」右樨蒼白著臉。
「會不會轉錯頻道,換我試試。」Sam接過無線對講機,試著呼叫。結果,左櫻仍是沒有回聲。
「這下事情可大條了。」右樨站了起來,連忙穿上鞋子。她要去找左櫻,立刻去把她找回來。
「你冷靜一下,說不定左櫻只是一時沒收到訊號,她不會有事的。」Sam伸手拉住她,現在山上已經起了大霧,她什麼也沒帶的就要沖去找人,真是傻瓜。
「真的嗎?左櫻她真的沒事……」右樨在他的阻止下停住腳步。白荷下落不明,她無法再承受另一個不幸的消息,如果……她們同時出了事,她該如何是好?
左櫻的失去聯絡,加上這幾天沈重的精神壓力,讓右樨終於承受不住地蹲了下來抱頭痛哭。
「別擔心,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不會有事的。」Sam跟著蹲下身來安慰她。
平常虎姑婆般的右樨怎麼說哭就哭,而不哭則已,一哭驚人。該死的是,她這種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起來讓人又愛又憐,相當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