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似燃緩緩轉回被王雪花打歪了的臉,對方逸東搖了搖頭,努力想忽略頰上傳來的火辣刺痛,她看向王雪花,淡然地說道:「我並不欠你什麼,你根本沒有資格打我。這一掌,我不與你計較,但沒有下一次。」
「等等!我准你走了嗎?」王雪花連忙喚住沈似燃。該死!被打的人怎麼還這麼冷靜?
沈似燃忽然轉回頭,靜靜地看著王雪花。
「你看什麼?」王雪花發覺自己竟被她盯得頭皮發麻,遂啐了一口。
「其實……」沈似燃看著王雪花那張大花臉,中肯地建議:「若你卸了妝,改變一下言行舉止,應當是個不錯的女孩子。為什麼不試試?」
王雪花一聽,愣了下,旋即破口大罵以掩飾心中因被稱讚而起的害羞。「你胡說些什麼?」
「我想男孩子都不會欣賞如凶神惡煞般的女孩子,臧熏應該也是如此。如果你喜歡臧熏,該做的應是去向他告白,而不是來找我出氣。」沈似燃淡淡地擱下話後,冷靜的眼掃視圍住她的女生們,等她們被她看得讓出了一條路,便緩步離開了那個暴風圈。
王雪花愣愣地看著沈似燃遠去的背影,心裡的感覺百味雜陳……她該聽那個女人的話嗎?
離開了王雪花那群人的視線之後,沈似燃才以手背輕觸頰上那刺熱的灼燙。第一次挨打,居然是被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她不怪王雪花,因為她知道一個因愛而瘋狂的女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知道有那麼多女人喜歡臧熏,心裡隱隱有著不快樂。唉!她不是明知道臧熏那無遠弗屆的魅力是女人最癡愛的嗎?為什麼心裡還是會有著不愉快?自己是不是愈來愈想獨佔臧熏,愈來愈貪心了呢?
沈似燃不禁低頭歎了口氣,卻不其然地撞上一堵溫暖結實的胸膛。她一聞到那熟悉的味道,便不假思索地摟住了來人,將臉蛋埋進那寬闊的胸膛中恣意撒嬌。
「不怕摟錯人?」臧熏的嘴角噙著淺笑,莫名地愛看她對他的眷戀。
沈似燃在他的懷裡搖頭,悶著聲說:「不怕!」
她不想抬頭讓他看見她紅腫的臉頰,不願讓他知道剛剛那件事,雖然她好想仰高頭,將他俊美迷人的臉龐盡收眼底。
「有人找你麻煩了?」臧熏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顎,細細審視她腫大的臉頰,嘴角的那抹笑卻沒有斂起。
「呀!你怎麼知道的?」沈似燃的眼裡漾滿了溫柔,深情地注視著他。幾天不見他,那猶如浪潮般的思念洶湧不絕地拍打著她的心坎。
「我都看見了。」臧熏狂放的眼定定地盯住她,爾後緩緩俯下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再細細舔吮。她的滋味還是一樣甜美!
沈似燃因他的話而心裡一顫,心臟隱隱抽痛。
她緩緩地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初見他時的狂猛喜悅漸漸平淡。她顫聲問:「你都看見了?」見他挑挑眉,還是那樣無所謂似地笑著,她心一愀。「為什麼不幫我?你都看見了,為什麼不幫我?」說著,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臧熏以指腹輕觸沈似燃頰上那火辣的傷處,俊臉一片平靜,說出來的話是不關己事的冷酷無情。「『朝陽』的白馬王子會幫你呀!」
「為什麼你……你不出面?」沈似燃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怎能把事情撇得這樣清?為什麼說得好像不關他的事似的?他還是不在乎她嗎?
「有他幫你就行了。」臧熏原本是來接沈似燃的,看見那一幕,他有股衝動想出面制止,但在看見方逸東著急的前去阻止後,他就退回了原來的位子,冷眼旁觀,像是在看一齣戲。
「是呀!有他幫我就行了,你說得都對。」沈似燃鬆開緊抱著臧熏的手,低垂著頭,一步步向後退,眼眶裡泛起了淡淡的淚水。漸漸地,自眼角滑下了熱燙的淚,她略微哽咽地說:「我懂了!」
她終於知道他可以冷絕到什麼程度了。她懂了,真的懂了!心好痛,似乎再眷戀已毫無意義了。
「想逃?」臧熏還是笑,長臂攬回慢慢遠離的沈似燃,將她緊緊鎖在自己的鐵臂中。
沈似燃抬起淚濕的臉龐,哀傷地看著臧熏,哭著說道:「你不想要我的,不是嗎,既然不珍惜我,為什麼又要強留住我呢?看我為你而傷心哭泣,你很開心嗎?」
「誰說我不要你?」臧熏不容她軟弱地想逃,他壓住她後腦,將冰冷的薄唇印上她的紅唇,再一次深深掠奪屬於她的甜美。
沈似燃又再一次臣服。臧熏的舌極具侵略性地探進她口中,強硬地要她也付出相等的熱情,一再地要她毫無保留,要她完完全全地交付真心!而他自己呢?又肯真正交付出真心了嗎?
再一次的,在他侵略的吻結束之後,沈似燃趴在他胸前哀哀低泣「告訴我,要如何我才能抗拒得了你?要怎樣才能?」他說了要她呀!她只能夠相信他,再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用不著學會抗拒我,因為你永遠拒絕不了我。」臧熏仍以他狂妄的霸氣說道。
還沒嘗夠愛情的甜蜜,就已被他傷得這麼深。他可以學著別太傷她的心嗎?可以嗎?
沈似燃覺得自己恍若驚弓之鳥,就連被他擁在懷中,心裡還是感到不安。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就算被傷透心,也是她選擇的呀!兩行淚自眼角滑落,是她哭泣自己的輕易妥協與軟弱。唉,還是掙脫不開,她就是——愛他!
第三章
王雪花居然聽了沈似燃的話,徹頭徹尾地改變了!
她不再上妝,將原本清麗的臉龐展露出來;頭髮染回黑色且洗直;衣裙筆挺,服裝儀容一百分。據她的姊妹透露,她正努力戒掉說髒話和抽煙的惡習,使自己更像這個年齡的女孩。
沈似燃聽到這個訊息後,心裡免不了有些緊張。但,是她鼓勵人家的,現在何必又擔心害怕呢?無論如何,要對自己有信心。唉!可光是她對自己有信心又有什麼用呢?她對臧熏卻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