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姓沈的女人身負保護海浪女伴安危的責任。那麼,她就來製造一些意外人更反感了吧?
那她就不必怕玩得太過分而迫海浪報復了。畢竟,那姓沈的女人不過是個床伴而已,不是嗎?待她玩夠了、玩膩了,再狠狠地解決掉那個姓沈的女人。
哼?沈葳,你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朱太太暗自發勢誓
※ ※ ※
在命案發生後第二天,闕愛躺在透明玻璃棺材內,下葬在海幫主屋後的一座假山的草地上,從此沈睡了。
下葬至今近三十天,海浪天天、不論風雨,都會到墓前席地而坐。有時沈默,有時對閥愛說說話,這些天,海浪向來倨傲的俊美臉龐有些憔悴,也不太管事,整個人的失魂落魄明顯易見。
這日,他如往常的每一天,在黃昏時刻又來到了闕愛的墓前,盤腿坐在那片草地上,雙眼凝望墓碑上貼著闕愛甜美笑苗的照片,這張照片是他向育幼院的院長要來的。
半晌,海浪伸出了修長有力的手指,珍愛地輕撫闕愛的照片,就像在撫摸她的人似的,這麼地小心翼翼。
「小愛,還記得嗎?你曾說過一輩子不離開我!我也承諾過,你有了我,今生就不再缺愛。」他輕輕說出心裡的話。
沈葳悄然地站在他身後,沒被他發現。手捧著的托盤中有杯熱牛奶,是要給闕愛的。這是第一次,她聽見海浪這麼侃侃而談。
「這二十三年來,你是唯一進入我心的女人,卻也是我最快失去的人。你的離去是上天在懲罰我吧?我從不屑於那些女人的真心,所以上帝派你來迷惑我,等到你真正征服了我,再狠狠地將你從我身邊奪走!我好恨……」他的手握成拳,狠狠朝草地捶打,俊美的臉龐盛滿恨意。
沈葳靜靜聽著,眼淚從眼角無聲地滑落,她深深凝望他頹喪的背影!全裡酸酸的,對於闕愛,她真的很愧疚!但聽見他對闕愛如此真情的告白,脆弱的心仍揪緊了抽痛。海浪只沈溺於悲傷情緒中,根本不知道背後有人,又道:「以前,你總是要我對沈葳好一點,而我也願意漸漸接納她,只要她將你好好的護好,我也可以因為你而對她好,而現在呢?她沒守護好我珍愛的你,讓死神將你奪走,我會開始恨她。
他冷冷說出對沈葳的懲罰。
沈葳一聽,心更揪疼了,她淚如雨下,捧著托盤的手微頤。
他竟打算以恨來做為對它的懲罰?這是它的致命傷呀!
一陣和風吹拂著海浪,似在安撫他狂暴的情緒。他低語:「你要我別怪她嗎?「
他瞇起的眼中閃著冷光,扯扯薄唇,冷冷一笑。「辦不到--」
沈葳心一震,手中的托盤落地,牛奶了一地,透明玻璃杯也碎裂在草地上。
海浪倏地回頭,一見那突兀的聲音是由她所發出,他眼裡的恨意更深了,就這樣冷漠地與她對望,一動也不動。
沈葳顫抖的手摀住了口,眸中儘是心碎的熱淚,心痛得無法言喻。
「你來幹麼?」他打破沈默。
她放下捂口的手,深深吸了好幾口氣平復激動的心情。「我……我送熱牛奶來給闕……闕小姐。」
「來懺悔?」海浪譏誚地問。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提醒她,她犯了個多大的罪。沈葳拚命想解釋。「那天是意外,那……」她試著解釋,她不要被他恨。
「滾!」他冷淡地說,將視線再看向闕愛,他在哀悼愛人,她卻不識相地打擾他
沈葳心痛地看他拒她於千里之外的倨傲背影,咬緊下唇,問:「少主,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呢?只要你說,我一定做得到」
他殘忍地輕笑,沈聲道:「還我闕愛。」
她被直返一步,語塞。「我……」這不就是在說明這事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嗎?他真的不會原諒她了嗎。非得這樣恨她嗎?
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別過頭,譏嘲道:「你說你一定做到。」既然做不到,就別太有自信地信口開河。
沈葳摀住發疼的胸口,哀哀流淚。心一橫,屍身拾起草地上的玻璃杯碎片,哭喊著:「少主,難道你非得要我死,才肯原諒我嗎?」
他一定會阻止它的,一定會的,她在心裡篤定地想。她可是睹上了她的命呀!海浪俊美的容顏冷凝。
他一定會回頭:她堅定地暗忖。
過了一會兒,他仍沒反應,急煞了她。沈葳一咬牙,開口就說:「那我就自殺,這樣你就滿意了?」她賭氣的成分居多。
海浪冷哼:「幼稚!」
沈葳一急,咬緊牙關,拿著碎玻璃狠狠朝左手腕一到,頓時鮮紅的血液從她左腕噴湧而出。
她跪在海浪身邊,對闕愛的墓碑說:「可以原諒我了嗎?很公平吧?我和你,一命抵一命,誰也不欠誰。」
轉頭面對一臉冰霜的海浪,淒淒她笑了,說:這樣……少主你就不會怪罪於我了吧?可以原諒我了嗎?」她臉色迅速變白。「我會將她照顧好的,你放心……放心……」
海浪冷眼掃視她,手腕上汨汨而出的血流及無血色的臉龐,不置一詞。
「可以……原諒我了嗎?」她眼泛淚,虛弱地問。手腕上仍不溢出血,染紅了一地,與牛奶的純白、草地的翠綠,混合成一幅妖異的圖案。
慢慢地,沈葳跪坐在地上,失了元氣,但仍執意仰頭凝望他,期待他的寬恕。海浪起身,俊臉冷酷不減,他轉身跨步離去。走了數多,頓了頓步伐,仍直視前方,殘酷地說:「你就算死十次,也換不回闕愛。」
沈葳流淚看著他毫不戀棧的離去背影,趴倒在地,淒涼她哭出聲。
他對她還是這麼冷酷啊!就算她死了,他也不含在意吧?在他心中它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啊!他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肯珍惜她呢?|
以為在他面前如此決絕地割腕,能夠使他注意到她對他的用情之深,沒想到海浪竟是以那樣事不關己的冷漠語氣,來說明他的無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