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魯平此時不在場,無法替自已申冤,他不過是聽命行事,竟落得遭人唾罵的下場。
念奴依舊沒去注意一旁正氣得跳腳的香吟;逕自把玩著桌上的珠寶。據她爹表示,那是在她由折劍山莊返家後,風偉豪派人送來的,說是要給新嫁娘的禮物,她猜風偉豪定是送了更貴重的禮物給她爹,否則她爹哪會那麼好說話,把珠寶交給她,怕不早就來關心她的珠寶了。
念奴無趣的看著手中的珍珠項鏈,每顆珍珠皆綻放出美麗的光澤,她輕歎了口氣,美麗有何用?中看不中用。扔下手中的珍珠項鏈,她拿起翡翠鏈子,看得出雕工十分精細,又是龍又是鳳的,栩栩如生,但仍入不了她的眼。
念奴撇撇嘴看著成堆的珠寶,這算是收買人心嗎?買她今後對他的行為不可過問,若真是如此,那風偉豪看錯人了,雖然她是讓爹爹「賣」給了他,可不代表她會和爹爹一樣對珠寶愛不釋手。
她不屑的撥撥桌上的珠寶,突地,一條項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鏈子本身既不是金也不是銀,不過是條絲線,而墜子十分的小巧,像是顆白色的石子,上頭似有密密麻麻的雕刻,但無法看出是字或是畫,念奴將它拿起來在手中把玩,這是成堆珠寶中最不起眼的,卻頗吸引她,毫不遲疑的就把項鏈戴在纖頸上。
「小姐!」香吟尖銳的聲音打斷念奴的沉思。「我在為你擔心,你還有閒情把玩珠寶?」她不敢相信小姐會有如此異常的行為。
「我沒事,坐下來吧。瞧你在屋內站了那麼久,腳不酸嗎?」念奴倒是覺得香吟太大驚小怪了。
香吟無奈的坐下來,斟茶喝了一口後說:「小姐,老實說,你對風莊主的印象如何?」向來只聽說有關風偉豪的事跡,卻不曾見過本人,香吟當然好奇。
「他很富有,難怪爹爹會喜愛他。」念奴避重就輕的說。她不會告訴香吟,她覺得風偉豪給她極大的壓力,甚至她的情緒此刻都還受風偉豪的影響,愈來愈不像她自己了。
香吟聽後翻了翻白眼,何時她的小姐跟老爺一樣看重金錢來著?「小姐!你這是在跟香吟打馬虎眼。風莊主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我怎麼會知道?才相處一個下午,難不成你寄望我就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摸透嗎?我可沒那本事。」念奴有些氣惱自己,不過見過風偉豪兩次面而已,怎麼今天腦海裡全是他的身影,連他嘲諷的笑容都不斷的浮現她腦海。
「小姐,難道你不想多瞭解他?」
「沒必要,成親之後,自然就會瞭解。」是這樣嗎﹖念奴沒有把握,風偉豪是個謎樣的男子,真要瞭解他不是件簡單的事。
香吟拿她沒轍,因為小姐的表現完全不像待嫁新娘,見過未來夫婿也沒有嬌羞之態,好奇怪!這情形讓她想起以往與小姐談起樓宇凡的情景,在談論到樓宇凡時,小姐總是羞紅了臉,一臉甜蜜,和今日大大不同。
笨!香吟重重的敲了自己的腦袋瓜一下,小姐不愛風偉豪,所以提起他時才會一臉不想談、不願談的模樣,她怎會糊塗到把他們相提並論!小姐面對心愛的人當然嬌艷似花,風偉豪沒那個本事使小姐嬌艷似花。
樓宇凡再次拿起畫像欣賞,深情的眼眸似見到畫中人傷心垂淚,美麗的笑容帶著淡淡的憂愁,唉!他長歎口氣,她應該已經知道他無法遵守承諾娶她進門,不知她內心做何感想,是否想他、恨他?
想到心上人恨他,樓宇凡頓時心痛不已,「念奴,你恨我嗎?」他感傷的問著畫中人。
長老們要他把畫像毀了,以免往後被沅揚塵見著,可他捨不得,他已聽從長老們的話改娶沅揚塵,負了林念奴,今後唯一能給予他安慰的便是這幅畫像,說什麼他也不會毀了它,就算被沅揚塵看到了又如何?沅揚塵沒見過林念奴,怎會知道畫中佳人是真有其人,而不是仕女畫像﹖﹗
「念奴!念奴!念奴……」樓宇凡深情的喚著心上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你是否聽見我在呼喚你?」
他好想再見她一面,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瞥,他已心滿意足;但要見到她是遙不可及的夢,長老們要樓子平守在他身邊,不讓他有見到林念奴的機會,即使只是一會兒也不行。
「我即將娶妻,而你卻要嫁入折劍山莊……」
當樓子平告知他林念奴與風偉豪訂了親,他是那麼的痛心,深深的為林念奴感到不值。
「你值得匹配更好的人家,風偉豪他不配!」樓宇凡顫抖的雙手抓緊畫像,咬牙切齒的說,彷彿畫中人就在他眼前。
他向來不齒風偉豪的行為舉止,風偉豪可說是粗人鄙夫一個,不遵守禮教規範,也不把名門正派放在眼裡,更與卑賤低下的人交往,甚至連邪魔歪道也都有來往,此種下等人不值得他的敬重。
「鮮花插在牛糞上,巧婦伴拙夫,唉!念奴,你怎可如此委屈自己?」他搖搖頭,不能相信林念奴要嫁入折劍山莊。
「難道你是因為我要娶沅揚塵,心碎之餘就選擇風偉豪﹖﹗」樓宇凡自我猜測林念奴嫁給風偉豪的原因。
唉!他再歎口氣,執起畫作,輕輕的貼上唇,如今的情勢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沒有立場去阻止林念奴出嫁。
再過幾日便是迎娶沅揚塵進門的日子,他卻沒有當新郎倌的喜悅,沅揚塵固然也是美麗的姑娘,卻遠遠不及念奴,他愛的是柔順如念奴的佳人,而不是像沅揚塵那樣的江湖女子,成天舞刀弄劍。
為了御鷹山莊,他犧牲了念奴,可是,若他執意娶念奴為妻,相信她也不會快樂,因為山莊內的人只肯接受對他有實質幫助的人當莊主夫人,所以他不娶念奴也是為了她好。樓宇凡在心中替自己找借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