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知羞恥!不懂得反省!你沒救了!"女僕被她氣的快昏厥過去,犯錯的人是她,她怎能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她理當要為自己的行為痛哭失聲、懺悔反省才是。
絲芮面無表情看著女僕,仍舊沒如女僕所期望的表達出最深的悔意。
"下賤!下殘!你下賤!"女僕罵到啞聲,再也想不出其他字句可以痛罵她。
罵到氣喘吁吁,一副快斷氣的模樣,可是被她咒罵的人依舊無關痛癢看著她,教她這個費盡力氣施予教訓的人為之氣竭。
"發表完你的高見,可以離開了。"絲芮如同女王般,淡淡下達逐客令。
‥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你等著吃苦吧!"無論氣勢上或言語上,女僕皆落敗,虧得她還動手打過人,所得到的結果只是讓自己更生氣,究竟她該怎麼做,才能讓賤女人懂得自省,自此安分守已,恪守婦道?
女僕撂下的狠話依然得不到半點回應,絲芮理都不理,逕自望著窗外發呆,女僕自覺無趣方憤恨不平跺著腳離開,離開時,女僕故意用力的將鐵門甩上,製造出可怕的噪音,然後再以鑰匙上鎖。
女僕走後,絲芮沒起床的意願,碧藍的眼瞳留戀徘徊在窗外自由的天空,原來一扇門之隔,即可阻斷自由的氣息,至今她才能深刻體會到失去自由的感受。
雖然失去自由不好受,卻也不是她承受不了的,她想,待在北塔生活,她仍舊會活得好好的,日子不會有所改變,不過是少了華服美食與成堆供她使喚的僕人,其實那不算什麼。
可能是沒過過苦日子,才會如此想吧!也許過幾天她也可能受不了也說不定,或許她會想念華服美食以及讓人伺候的滋味,但未發生的事,誰料得准。
輕抬起手臂,似想抓些外頭自由的空氣進來,好讓自己自在些,早點習慣北塔的生活,可是她忘了,忘了她正躺在床上,任她怎麼用力抓、努力抓也是抓不著自由的空氣。
嗤笑自己傻氣的動作,頹然放下手臂。
何時她會跟著做起傻事來?她不是個不切實際的人啊!
腦際猛然浮現亞克斯摧毀心形小石的畫面,赫!心頭倏地一震,整個人由床上彈跳坐起,臉色倉惶,只手摀住失了速跳動的心扉。
亞克斯是真的毀掉它了!她再也見不到安德魯最後留給她的遺物,他怎能那麼做?!
莫非是痛恨她痛恨到非以此種方法折磨她不可嗎?他真的找對了方法,倘若他僅是折磨她的肉體,於她而言,根本構不成影響,可是他聰明的摧毀掉她的精神,失去了心形小石,等於是失去心靈上的依靠。
沒有心形小石陪伴在身邊,彷彿安德魯守在她身畔的靈魂也跟著遭受無情摧毀,離她而去。
不!
晶瑩的淚珠清清滾落,如今的她已空無一物,孤獨的像被全世界背棄之人。她承認,她渾身沾滿罪惡,尤其是對安德魯。
不論於道德、肉體以及靈魂上,她皆徹徹底底的背叛安德魯,表面上裝作不在乎,實際上,她的道德觀頗重,比誰都來得在乎,莫怪最終她會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全是她活該自找的啊!
傀對於安德魯,每當回想起安德魯對她的好,愧疚之情即油然而生,她想,就算是死了,恐怕也無顏去面對安德魯。
那……亞克斯呢?在某種認知上,她的確也背叛了亞克斯,意謀毒害他。不過她猜,此事於亞克斯而言,除了憤怒外並無其他感覺,許是將她當成一般刺客,她曉得亞克斯對她抱持著始終是種興趣與好奇,待新鮮感一過,她什麼都不是。
如同女僕所言,她是臨時解決亞克斯生理需求的娼妓!
嫖客絕對不可能愛上娼妓,但娼妓呢?有沒有可能會愛上霸道、自以為是的嫖客?
她不知道,亦不願去多想。
紊亂的心糾雜成結,不容她再去思考更深層的問題,假如真的讓她尋找出答案來,她怕那結果不是她敢接受的,不如不去想,不去猜,安分的待在北塔任他人處決吧!
嘴角揚起一記苦澀的笑靨,蒼白的臉色,令她看來猶如一朵凋零飄落的花兒,疲憊的合上眼瞼,關閉碧藍裡的憂鬱。
她想她算是厲害的女人,畢竟鮮有女人能像她一般前後背叛兩個男人。
她自嘲的嗤笑出聲。
凡背叛他人之人,下場必會道到背叛。
她正是最好的例子。
好累,好累!許久不曾好好休息過了,來到北塔正是讓她休息的好機會,相信接下來的日子,精神上的疲累是不會再找上她,她可以放下心中所有的重擔,安心的輕合上眼好好睡一覺。
寧靜平和的睡顏彷彿沒事發生過般,似待她睜開眼醒來後,一切都將是完美如初,摯愛的親人、愛人,沒一個離開她身畔,她會發現,所有波瀾事端不過是場夢。
一場最教人不願經歷卻又捨不掉的夢境。
★ ★ ★
回到王宮的亞克斯並非如他先前所願,快活的舉行選妃大會,事實上他脾氣暴怒的----教人不敢領教,眾臣頭一回遇上大發脾氣的君王,嚇得三魂丟掉兩魂,凡有要事稟告皆是戰戰兢兢,生怕不小心觸動龍顏,惹來更大的爆火,幸運點遭折貶,不幸的話,項上人頭恐會不保。
有人率先想到與亞克斯王友好的邁爾爵爺,心想由邁爾爵爺出面探聽亞克斯王心情不好的原因,好讓眾臣子想辦法讓君王開心。於是有人出面欲請出邁爾爵爺,孰知邁爾爵爺的火氣不比亞克斯王小,舉凡接近邁爾爵爺身畔的人不免會遭受怒火波及,是以再也無人敢提出建議,怕會不小心被邁爾爵爺當成練武鬥技巧的對手。
該怎麼辦?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是亞羅斯的風水不好嗎?否則何以亞克斯王與邁爾爵爺皆會處於盛怒之中?亞羅斯王國明明剛打勝戰,逃走的阿烈已成不了氣候,被抓到是遲早之事,照理說,亞羅斯的運氣應是正旺,但事情卻不如他們所預期般順利,至少他們卓然不群的君王與撓勇善戰的邁爾爵爺都缺乏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