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嫚!你太殘忍了!」程軒大吼:「你怎麼可以對她說這種話!」
她沒有回答,狠心地轉身,在臨出去前丟下一句:「如果站不起來,這輩子也別來見我了!我是不會再來的!」
「盧嫚!」
烈火躺在那裡,淚水停了,也了無生機了.根本不再看任何人——
「列火……」
她搖搖頭,覺得全身的氣力都被抽光似的,什麼也不想說、不想做了。
程軒忍無可忍地起身追了出去,阿綠忍著淚來到床邊。「烈火……」
「綠姨,我真的好累了,請你出去好嗎?」她呆呆地說著,話裡沒有半點生氣。
「烈火……」她還想再說什麼,但她已把眼睛閉上,將自己封閉到更深的黑暗之中——
阿綠哭著站起來,走到病房門口將門帶上——她真的好累好累……多希望可以永遠不要睜開眼睛……
「盧嫚!」他大叫著,在醫院的長廊盡頭追上她。「你太殘忍了!我沒有見過比你更殘忍的母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她是你的孩子!你的親骨肉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她背對著他,僵硬地開口;「你說完了沒有?」
「沒有!」程軒忿怒而悲痛的握住她的肩將她扳過來面對她的眼。
她沒有哭,沒有流淚,眼底只有一大片淡漠!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他搖搖頭,不可思議地:「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麼?你連她生存的最後一點希望也剝奪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謀殺?你知不知道你剛剛親手謀殺了自己的女兒?」
她緊抿著唇,連句話都不說,連看也不看他。
「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
程軒心痛地低語;「你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你怎麼會這麼冷血?怎麼會?」
「說完了可以放開我了吧!」她拿開他的手,轉身繼續走。
這次他沒有攔她,因為不知道攔住她之後又能如何?
他痛楚地垂下頭,不敢相信這一切——怎麼自己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
怎麼到了這種情況,他居然還無可自拔?
天哪!
「卓爾也在台灣?」他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
「問的問題真好笑,我以為你就是因為他在台灣所以才回來的。」小海坐在他的窗台上,閒話家常似的。「他是你的死對頭,又是頭號通緝要犯,我還以為你們轉移戰場了!」
薩非蹙著眉想了一想,喃喃自語地:「原來那事情真的是他幹的!」
「烈火演唱會?很標準的卓爾作風。」小微微一笑。「那個女孩子現在正在你的保護之下不是吧?我和海兒都亂崇拜她的,我們可不可以去看她?」
「戚小海,你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我實在應該殺你滅口才是!」他無奈地看著窗台上的少年,他實在太聰明了,這種人萬一變成敵人,他就算死十次也不過分!
小海笑嘻嘻地聳聳肩。「我這麼有利用價值,死了不是太可惜了嗎?萬一你壯烈成仁我還可以替你完成你的遺願!」
「戚小海!」他齜牙咧嘴地威脅。
小海笑得更開心了。「我知道你肩上的傷還沒好才好心來幫你的!」
「真是多謝了!」薩非沒好氣地回答:「我的事我會自己去處理!」
「如果在別的地方我當然不會插手,可是他在台灣……」小海佯裝出苦惱的樣子。「台灣非常不幸正好有我在,萬一你死了,老頭子會罵死我!」
薩非無奈地瞪著他,「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正在休息中吧?如果你可以不管這件事,我會很感激你的!」
「薩非?」薩宣在門口輕喊:「你的客人有客人。」
「什麼?」他瞪他。「你還帶人來?誰,邢憐生?」
小海還沒回答,門已經打開了,一個輕靈的身影鑽了進來。「小海!我等得快不耐煩了!」冷海兒不滿地輕嚷。
「我早跟你說過他很難纏的嘛!」小海冤枉地叫:「他死也不肯讓我們插手這件事!」
「我們?」薩非臉都黑了,看著眼前這個漂亮得像芭比娃娃的小女孩。「你以為我是兒童樂園裡面的大玩偶嗎?」
小海挑撥離間地笑了起來。「海兒,他當你是芭比娃娃。」
海兒不滿地瞧著眼前高大黝黑的男人,很正確而且很認真的說;「你侮辱了你的同伴。」
「同伴?」
「老頭子愛死海兒了!」小海很快為他解籤迷惑。
他重重地呻吟一聲:「天哪!我不相信!」
「認了吧!」海兒聳聳肩,叉著小海的手臂。「反正這件事我們管定了,你抵死不從也沒用!」
那兩張漂亮動人的臉這樣堅定而有趣地看著他。
他很清楚小海的本事。但是這個小女孩?
他們或許美得像天使,可是他卻覺得正被兩個不知死活的小魔頭捉弄著——
「在哪間房間?」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口罩和醫院的白制服弄得他全身不自在。
「三零一。」老週四下張望。「應該是最前面那一間,門口沒人,我們可以進去看她了!」
「媽的!和作賊沒兩樣!」烈靜年咕噥著埋怨,兩個人推著醫院的雜物車往前走,到了門口便停下來,他正想推門進去。
「別埋怨了!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吧?等一下!裡面有人!」老周瞄了窗戶一眼。
烈靜年輕輕推開門的一角,仔細聽著裡面的聲音「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會變成植物人的!」阿綠煩躁憂心地說著:「兩天了,她不動、不說話,連東西也不吃,程醫生也拿她沒辦法!」
雲誦青歎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盧嫚根本不見我,誰知道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她不是那麼冷血無情的人!她一定有她的用意,或許她只是想刺激烈火……」阿綠叫了起來:一對了!她一定是想刺激烈火,怕她真的再也不站起來了!」
門口的烈靜年聽得一震,老同連忙拉住他,示意他冷靜。
「到現在你還替她說話?」雲誦青的聲音帶有怨懟的不滿;「什麼樣的母親會這樣刺激自己的女兒?誰都不知道烈火現在最需要的是她的愛,不是她的刺激!如果烈火真的再也站不起來,她要負一半的責任!」